时郁总是被这样的情绪所困,有时候整夜如此,在绵密的疼痛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所幸他现在已经有了足够的经验去应对,他想自己的,痛自己的,他慢慢地等着那阵痛感捱过去,绝不会再去冒然打扰那个无辜被自己想念的人。
第二天一早,时郁按了闹钟,爬起床,他睡得不太好,脑子里晕成一团,他半闭着眼睛正在洗漱,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
他握着牙刷柄,困惑地走到门后,透过猫眼,看见外面站着一个人。
他愣了愣,眼睛全睁开了,确认自己没看错,然后迅速冲回卫生间,吐掉泡沫漱口,把脸擦干净了,才过去开门。
厉逍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一袋冒着热气的早点,他掏出手机,好像正准备打电话。
然后便看见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时郁,他上下一打量对方,笑了下,晃了晃手机,说:“我以为你还没起,正准备想提供叫早服务。”
时郁有些结巴:“你,你怎么来了?”
说话间,厉逍已经毫不见外地换了鞋走进来。
他把早点放在餐桌上,说:“不是说了今天见吗?”
时郁想起来昨天分别时厉逍说的话了,但其实他没有抱什么期待,也没有很把对方的话当真。
他站在那里,有些超出意料的不知所措。
厉逍回头看他,时郁可能刚起,睡衣没换,头发也没来得及打理,有些乱翘起来,他目光发愣地看着自己,好像还不太清醒,看起来有点呆。
厉逍伸手揉一把他的头发,声音里有点温柔,说:“乖,去洗漱,然后过来吃早餐。”
等时郁坐到餐桌前,早点还是热的,厉逍买了蟹粉小笼和虾饺,配上米粥和爽口小菜。
时郁常年不吃早饭,原本没觉得饿,看见晶莹面皮下透出的粉色虾肉和金黄蟹粉,还有浓稠的米香飘散在鼻尖,他也觉得有口水分泌出来。
但是味觉吸引和胃部反应起了冲突,时郁胃口不好,曾经有段时间吃什么吐什么,只能打营养针,现在已经好很多,能正常吃饭,只是吃得不算多,早上又更差一些。
早点对他来说有些油腻,他吃了一点,吃不下了,甚至有些觉得恶心,只是对方好心送早餐来,他不愿意浪费,勉强逼自己继续吃。
他吃了两个虾饺,一个蟹粉包,再去夹第二个的时候,他的手被按住了。
厉逍皱着眉,说:“不想吃就别吃了。”
时郁动作一顿,想说没有不想吃,但看见厉逍的脸色,又消了声。
“我发现你总是吃很少,”厉逍问他,“你一直这样吗,胃口很不好?”
时郁抿抿唇,辩解说:“没有很不好。”
他说的是实话,和厉逍在一起,他吃得已经算多了。
厉逍片刻没说话,他脸色发沉,像是生了气。
时郁已经很久没见过他板脸生气,虽然不知道他在气什么,一时还是有种心虚胆怯的感觉。
他放下筷子,犯错似的,低着头不说话了。
厉逍看看他,脸上的表情微微动了动,他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想让自己显得和缓一些,没那么凶。
他像是叹气,说:“你太瘦了。”
说话间,又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那里很细,握在手中轻飘飘的,血管青细,好像一折就会断。
厉逍的拇指摩挲过时郁那根突出来的血管,时郁觉得皮肤颤栗,有某种痛感,促使他动了动,他把另一只戴着表的手腕藏到了桌下面去。
厉逍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只是低声地说:“还是要慢慢养才行。”
时郁小心地看了他一眼,对方垂着眼睛,他也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厉逍开始频繁地来接时郁上下班,然后带他去吃好吃的。从榜上有名的网红餐厅到弄堂里的不知名小馆,从市中心的奢华饭店到郊区静谧的特色食驿,火锅烤肉铁板日料韩餐,法式泰式阿拉伯,更别说本身就处在有四大菜系之分的料理大国。短短一个月,时郁觉得自己吃的东西,比前半生总共吃过的食物还要丰富得多。
天天被这么投喂,时郁好像也不负期待地,真的被养胖了一点,抱起来的时候能感觉到腹背多了层薄薄的肉,没之前那么骨骼突出地硌着人,让人觉得疼。
厉逍抱着他,抚摸他腰侧的软肉,那里刚才被厉逍掐得太用力,连着之前没消的,瘀成一片青红痕迹。
时郁蜷在他怀里,热汗凝在他的睫毛上,湿哒哒地黏住了眼皮似的,他闭着眼睛,事后的余韵让他还在细微地颤抖,赤裸的脊背上也覆着一层薄汗,触手觉得滑腻。
厉逍搂住他,一节一节地抚摸他的脊椎,又找到他的嘴唇,时郁就张开嘴,让他缠住自己的舌头,两人又接起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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