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猜测的那样,除非自己主动,对方永远不会先联系他。
这个认知让厉逍又憋闷又气愤。
于是厉逍也没有再主动联系他。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这样赌气,实在堪称幼稚,但是人的理智和情感大约总是很难一致。
他一面劝自己不要去在意,现在人已经在你身边了,慢慢地来,怎么都可以。一面却忍不住小肚鸡肠斤斤计较,他憋着口一直没出来的气,就想看看,时郁什么时候才会主动联系他。
结果到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越想越觉得气,连本来不怎么在意的那点酒精,也开始让他头晕,太阳穴阵阵刺痛,胃里也开始烧了起来。
厉逍皱着眉闭着眼,想忍耐过去。
倒是助理注意到他不对劲,大胆犯上地开了口:“老板,你是不是胃病又犯了?”
厉逍闭着眼,说:“开你的车。”
谁知过了片刻,车速变缓,而后在路边停下来。
大概是怕厉逍发怒,助理飞快窜下车,留下一句我去买药,就跑了。
厉逍睁开眼,瞪着助理已经跑不见了的背影,气得简直要笑了出来。
但又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他很快想起来了,当时他和时郁重逢没多久,他喝了点酒,想了点办法,让时郁上了自己的车。那时候对方也是这样,强行停车,要下去给他买药。
那次他其实喝得不多,那个小老板也不敢太蹬鼻子上脸地劝他,他最多是到微醺,连醉意都谈不上,那样程度的胃痛他也已经很习惯,并不以为然。
但是时郁那维持了一晚上的冷淡与漠不关心,终于为他显露出着急,他又觉得,适当地示弱一下,也没什么不好的。
厉逍这样想着,手也真的又摸到了手机。
他划开屏幕,进到和时郁的聊天界面里,消息还停留在三天前,时郁问他到了没有,他们简短聊了两句,再无后续。
厉逍这几天,每天打开无数遍聊天界面,但都没有任何变化。
他想,不主动就不主动吧,总要有一个人主动的。
他也不能总是要求对方主动。
他点开了请求通话。
手机铃声一直响到自动挂断,也没有人接听。
助理已经拎着药回来了,看到厉逍脸色,半声都不敢再吭。
屏幕由亮至暗,映出厉逍绷得厉害的脸,他握着手机的指节用力到发白。
那一瞬间,他好像被某种完全负面的情绪给淹没了。
不知道对方那里究竟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不接电话,是没听到,是无视,或者干脆是拒绝。
脑中为此排列组合出无数多的可能性,一个比一个让人陷入怀疑,怀疑自己在对方心里的重要程度,还有所居的地位。
他想,原来等待的滋味是这样的。
当怀着一种期待,去向对方寻求一种安抚和肯定的时候,却得不到回应,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愤怒,失落,忐忑,最后混杂成一种自我怀疑,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受对方重视,是否真的被对方所爱着。
只这么一下,他已经觉得难以忍受了。
而且他很清楚,自己已经是被偏爱的那一个,尚且会如此。
……那么时郁呢?
他突然地想到,那么这许多年里,一直追逐着自己,好像从来不觉得痛,不知道退缩,曾经赶也赶不走的时郁呢?
每次他在等自己的时候,又是怎么想的呢?
他是真的不觉得痛吗?也真的不知道退缩吗?
心脏好像蜷缩起来,发出阵阵疼痛的感觉,厉逍不得不攥紧了手指。
助理看着他有些发白的脸色,简直心惊胆战,怀疑他这不是简单的胃痛,怕不是胃穿孔了。
晚上厉逍睡得不太好,他心中挂念着事情,梦里也有模糊混乱的场景。
隔天早上一睁眼,不知道是不是宿醉原因,厉逍有些头疼,晃着似的,但他懒得去管,第一时间先摸起来手机。
打开一看,没有来电,也没有消息。
厉逍心口突然一凉,脑子一下清醒了。
昨晚还有可能是因为时间太晚,对方已经睡了,但现在已经转天早上了,虽然是周末,但是按时郁的作息,肯定已经起床了,他不可能没看到。
厉逍翻身坐起来,重新拨了个电话过去。
漫长的铃声之后,仍然是没有人接。
某种陌生的恐慌突然席卷上来,厉逍手指都有些不能控制地发起颤来,他又重拨了一遍。
嘴唇无意识地蠕动着,他在说:接,接电话,给我接电话——
手机自动挂断了。
厉逍把手机砸了出去。
机票本来是定的下午的,因为中午还有个落幕典礼,厉逍作为嘉宾受邀出席。
但助理临时电话过去,同主办方那边说厉总临时有要事,需提前离开,来不及参加典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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