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纠结着没说话,厉逍倒也没有逼他,只是捏了捏他的手,安抚的语气,说:“没事,他不会再有机会找你麻烦了。”
时郁点头,说:“他已经辞职了,我们以后应该不会再有交集了。”
厉逍嗯了一声,他看起来毫无惊讶神色,好像早已知晓,但时郁确定自己没有和他说过这件事情。
时郁心里微微地一动,冒起一个模糊的念头,但又不是很敢确定。
这时绿灯亮了,厉逍牵着他的手,两人一起过马路。
他牵时郁牵得很紧,手掌完全地包裹住时郁,又很用力,好像牵小孩那样的牵法,怕他丢掉似的。
时郁的手心都被捂得出了汗,手指被对方攥在手心里,也微微有些发麻。
已经过完马路,走到马路的另一头了,厉逍也没有松开他。
路边有家水果店,平常经过,时郁都会在这家买一点水果带回去。
时郁还没有注意已经走到这里,厉逍牵着他,先停了下来,偏头问他:“你有什么要买的吗?”
于是两人进去,时郁买了点樱桃和荔枝,准备晚上给厉逍当饭后水果吃,厉逍拿了把香蕉,对他说:“家里好像快没了,买点回去,你每天早上记得吃。”
时郁肠胃虚弱,消化也不好,看过医生,医生的建议也只是慢慢养。除了一日三餐好好吃,早晨也可以吃些促进肠胃蠕动的水果,香蕉就是很好的一个选择,现在时郁每天早上一个香蕉跑不了,厉逍会监督他吃。
两人拎着水果出来,又去小区门口的市场买了虾肉和蔬菜,两人提着购物袋,一起走路回家。
两人回到家,黄昏尚未完全落尽,斜晖从阳台洒落进来,新养的几盆吊兰舒展身姿,沐浴着最后一点辉光,肥桃扒在被锁的阳台门上,正隔着门对它们虎视眈眈,甚至没空搭理回到家的铲屎官们。
厉逍走过去,把猫拎起来,用手指指着猫,并警告它:“别老想着祸害花花草草,阳台的门就是为了防你这个家贼的,老实点。”
肥桃被揪住了命运的后颈皮,一动也不动了,只求助似的,朝旁边的时郁喵了一声。
时郁看猫一眼,就说:“它现在好肥,拎着挺重的,把它放下来吧。”
厉逍点点头,说:“也是,肥猫你是该减肥了。”
猫又咪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时说它肥说得太多,猫都知道这不是好话,声音里简直有种委屈了。
厉逍把猫放下来,肥桃就一扭屁股,生气了似的,拿背对着他们。
然后时郁进厨房,刚打开装活虾的袋子,一转头,猫就溜进厨房来了,三两下蹦上流理台,一屁股坐到袋子旁边,一只爪子还按住袋子一角,朝时郁嗲声嗲气地咪咪叫。
时郁嫌弃地:“……你刚刚的骨气呢?”
说是这么说 ,还是先捡了几只虾洗干净,放进水里煮熟了,再过一遍冷水迅速晾凉,把虾壳剥了脑袋去了,肉碾碎了给放进猫饭盆里。
厉逍从身后靠近,把人圈进自己的怀里,说:“你也太惯着它了,还给它剥虾吃。”
时郁愣了愣,有些不确定地,说:“是吗?”
厉逍一本正经,说:“它吃猫饭就够了,都这么肥了,要少吃零食少加餐。”
时郁听了,就连忙地说:“那我不给它吃这些了。”
厉逍便笑了一下,他低头亲了亲时郁的耳侧,说:“你可以剥给我吃。”
时郁耳朵被亲得酥酥麻麻,他连连点头,声音有些不稳地说:“好呀。”
结果最后那一盘大虾,大半都进了时郁的肚子。厉逍说要时郁给他剥虾吃,结果时郁没剥几个,厉逍就不想吃了,反倒自己兴致很好地剥了一堆,喂给时郁吃。
时郁被喂得有点撑,饭后躺在沙发上不想动,厉逍放了个电影,时郁有些发困,枕在厉逍腿上,昏昏欲睡地看电影。
洗好的樱桃装在玻璃碗里,厉逍不时捡起来吃一个,他喜欢吃这种酸甜带汁的水果,但是因为嫌麻烦,其实很少会买来吃,至于洗好了放在干净碗盘里的,那就另当别论了。时郁则相反,他骨子里很有些小气,对这种昂贵的零嘴并不感兴趣,完全是因为看见厉逍喜欢他才会买,但他自己不怎么吃,只想全部留给厉逍。
当然他很清楚,对于厉逍来说,他这种抠门俭省,是上不得台面的,他也完全不需要真的省下那一点自己的口粮。但是时郁甘心于此,很愿意把自己能给的都给厉逍,这会让他有一种自己在努力养着对方的错觉,从而生出一点点隐秘的满足感。
当然,这些也都是他自己的臆想,是不敢和厉逍说起的。
厉逍又捡起一颗樱桃,问时郁要不要吃,时郁摇摇头,说不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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