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抠着桌子,想了会儿,回了一个“嗯”。
贺崇说:“感觉你平时话挺多的,怎么每次我和你说话,半天就憋出来一个字?”
方以撒苦恼:“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贺崇说:“要不聊聊你工作的事情?”
“工作啊——”方以撒想了想,
聊到这里,方以撒突然沉默了下来,他瞟了一眼桌边的日历,突然心里涌起一股不舍。
这个他生活了好几年的地方,留下了太多记忆,也留下了太多让他不舍的人,方以撒甚至不知道,自己到时候有没有勇气说一声再见。
贺崇说:“我是不是问得太多了?”
“没……没有。”方以撒听到贺崇的声音里带着些歉意,反倒让他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那就是我打扰你休息了,你平时几点睡觉?”
方以撒想了想,说:“如果不上夜班,就是十一点吧,上了夜班或是有课,那还要晚一点点。”
贺崇说:“挺晚的,难怪你说你爸爸一直在等你回家。”
“我……我爸爸把我弄丢了。”方以撒顿了一下,轻声说,“已经好多好多年了。”
贺崇那边突然静了下来,明明和自己猜测地一致,可是从方以撒的口中说出来,却让他的心里猛地一痛。
听到贺崇那边一直没有说话,方以撒连忙解释道:“这也不全是我爸爸的问题……是我自己小时候调皮,走丢了,然后遇上了坏人,幸好有嬷嬷捡到了我,后来嬷嬷到处帮我打听我亲生父母的线索,可是一直没有收获,再后来我小时候的记忆全没了,嬷嬷年纪也大了,谁都记不太清当时的事情,这件事就先搁置了。”
贺崇有些疑惑:“小时候的记忆全没了?”
“因为我老是生病发烧,脑子大概烧糊涂了,记忆也没了。”方以撒说,“说起来也蛮有趣的,我一直记得我爸爸是工人,或者是做小生意的,嬷嬷却总说我爸爸是医生,我问她您确定吗,她说我小时候就是这么给她说的,结果过了几天,她又给我说我爸爸是小学老师,还以主的名义说她绝对没记错也没说谎,可把我乐死了。”
方以撒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所以现在我不敢去找他啊,认错了可怎么办。”
贺崇笑道:“那是得慎重点。”
方以撒说:“我在想等我攒点钱,学些手艺,学点知识,开个小店铺,然后来来往往的人多了,总能打听到消息的。”
贺崇说:“所以现在专心学业和工作?”
方以撒说:“还有攒钱呢。”
他说到攒钱,还有些不好意思:“老说钱啊钱的是不是很俗。”
贺崇说:“那我大概是个大俗人。”
方以撒在电话里笑起来:“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
他笑了几声,突然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两声咳嗽声,接着嬷嬷的声音响起来:“以撒回来了啊。”
“啊,吵到您了吧。”
方以撒捂着手机,悄声对贺崇说:“贺先生,我家隔音不好,我怕吵到嬷嬷,今天就先不和您聊了。”
贺崇说;“你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方以撒说:“要上班的。”
贺崇说:“那快去睡吧。”
方以撒说:“贺先生,晚安。”
贺崇说:“晚安,以撒。”
挂掉电话,方以撒坐在桌前发了会儿呆,过了好一会儿,才被脸上的火热所惊醒。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有丝毫犹豫地把这份热度归结为天气变热了。
“是有点热了。”方以撒嘀咕着躺下来,拉过被单盖上,“明天得把风扇拿出来了。”
一夜好梦。
直到第二天醒来,脸上的火热退去,方以撒这才意识到昨晚发生了什么——
贺崇竟然给他冲了5000块话费?
他立即给贺崇打了电话,贺崇很快就接通了。接到方以撒的电话,贺崇的心情是很好的,他问:“这么早起床做作业了?”
“我——我没做作业。”
本来想好了要怎么委婉地把这笔钱还回去,一听到贺崇的声音,方以撒却很没出息的结巴了。
“那是来和我道早安的?”贺崇在电话里笑了起来,又说道,“以撒,早安。”
“贺先生,早安。”
方以撒嘴上说不出话,心里却着急得很,他在电话里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被贺崇猜出了他的意思。
“你是说话费?”
“是的,我用不了那么多话费……而且我已经充了钱,可以用很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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