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车站的路上,他对曲燎原说:“你爸妈人真好,难怪你是这样的。”
“我没有他俩人好,我小气,”曲燎原开玩笑道,“等下你把零食给我留一半。”
姚望说:“凭什么?给我就是我的。”
他的视线落在曲燎原的耳垂上,道:“你是只打了一边耳洞吗?”
“嗯。”曲燎原信口敷衍道,“打两个太疼了,哈哈。”
姚望道:“我看你床头相框里那张照片上,宋野好像是也有一个。”
曲燎原:“……”
那张照片是他去年十月去香港,和宋野在港大校名墙前的合影,那几天他俩一人一只地戴了那对爱神符号的耳钉。他俩都觉得拍得很好看,特意洗出来两张,一张在宋野宿舍的桌上,一张摆在了家里床头。
姚望从很久以前就是个很前卫很懂流行的人,很早就用智能手机,玩PSP,还喜欢二次元动漫。
曲燎原一下警惕起来,姚望很可能知道右耳打耳洞的含义。
但姚望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拆了包薯片吃,很多片一起塞嘴里的吃法,咔嚓咔嚓了几次就把一整包吃完了。
曲燎原送姚望进站,看检票进去了,才独自出来回家。
他怕手机流量超出要多缴费,平时都是断开数据网络的,要用的时候才会手动连上。等进了家门,手机自动连上了WiFi,QQ就发出“嘀嘀”声,提醒他有新消息。
W:【你和宋野是在谈恋爱吗?】
曲燎原全身的血液一下冲到了头顶上。
被发现了!怎么办?
以前宋野曾经和他说过,如果被别人怀疑的话,让他千万咬死了别承认。慢说公大性质特殊,就是在普通高校读书,轻易出柜的后果也往往会很惨烈。
可是,要对姚望、对朋友说谎吗?
和谁谈恋爱,又有什么错。
过了几分钟后,曲燎原回复了姚望。
星火:【是】
姚望没有回复他。
他想,也许是动车行驶中网络信号不好,更也许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姚望其实是个不错的朋友,假如失去这段友谊,还是会让他觉得有点可惜。可是如果要一生都戴着虚伪的假面与朋友维持交往,更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傍晚宋野下课后,打了电话来,他便把这事和宋野讲了。
宋野:“……你就这么告诉他了?”
曲燎原以为他在怪自己不够慎重,解释道:“我不想骗人,再说姚望也不是那种背后传小话的人,不会到处跟人乱说,最多以后不找我玩了。”
“知人知面……”宋野这么说了半句,又一想,也承认姚望讨厌归讨厌,应该不是那种爱嚼舌根的人,便道,“这次说就说了吧,以后再有别人这么问你,可别这么实诚了,开个玩笑,或是找个别的什么借口,把话带过去就是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除了本来就对你有恶意的人,想抓你的小辫子,别的人即使真发现了什么,也不会非要打探个究竟。”
曲燎原道:“我知道了。小野,有人问过你这种问题吗?”
宋野:“也……也有。”
曲燎原听出他的停顿,忙道:“是不是有人为难你了?”
“那倒没有,你放心,哥哥都能应付得来。”宋野道。
“我怎么放心啊,你自己一个人在那边,也不愿意跟别人玩,有不开心的事都没人能听你说。”曲燎原道,“你多和同学处一处,多交点朋友,别老是一个人待在宿舍。”
宋野道:“好,哥哥听你的,多交朋友,以后有朋友一起玩,谁还想理你。”
曲燎原道:“不理就不理,只要你开心……我希望你开心。”
宋野没有和曲燎原明白说的,是自己的同志身份已经暴露,基本上等于半出柜的状态。
本来上学期他只是在同专业和同舍堂的几个人中小范围地承认了性向,平时他除了参加作业小组和必要的社群活动,不太热衷于社交,在港大的整体氛围里,显得不是很合群,孤僻不爱理人,存在感不太高,也不像很多内地生一样积极地去学粤语,普通话沟通不了就说英文。
因而会关注到他和北京那位“男朋友”的,只有日常来往比较多的少数几个人而已。
但这学期一开学,公布了成绩,宋野的绩点全班第一名。
这在内地生中是很少见的优秀成绩。香港高校里,成绩最好的几乎都是香港本地生,内地生由于学习方式和惯性思维的不同,在香港迥异于内地的成绩评判模式中,往往只能拿到中等成绩,多数是不挂科但也很难出彩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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