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燎原:“……吃饭吃饭,不说了。”
从他报志愿起,这种声音他听得太多了,到现在,连争辩的想法都没有。
别人怎么说、怎么想,有什么关系?他自己知道,宋野知道,就够了。
结账的时候,曲燎原拿出钱包准备付“巨款”,姚望说:“不用了,逗你玩的,我能签单,我爸公司在这儿老板的几个店,定点招待客户。”
“那也还是你爸掏钱,说了是我请客。给,找我钱。”曲燎原坚持要自己买单,拿了四百块给收银员。
但收银员得了姚望的眼神示意,只是微笑,也不接曲燎原的钱。
最后还是姚望签了单,告诉曲燎原说:“我爸他们每个月招待费十来万,零头几千直接就抹了,看不上这三百多,没事的。”
曲燎原作罢了,点了点头,也没细问,只说:“那下回一定是我请。”
关于姚望和自己型号相同这件事,曲燎原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宋野。
首先这是姚望的私人问题,当成八卦新闻去传播,不太好。
其次,曲燎原认为,宋野作为一个“攻”,完全没必要知道姚望是一个“受”。
十几天后,圣诞节前夕,宋野放了寒假,订到了平安夜当天到北京的机票,当天正好是周五。
夏天那次曲燎原有了实践经验,这次更是轻车熟路,提前订好了房间,一放学就去了机场。
宋野冬天的行李比夏天要多,拖了和曲燎原同款的那只大号行李箱,因为平安夜,机场落地乘客爆满,要排队接受机场地勤人员的核对,看箱子上的贴条与登机牌是否相符。他离出口还有好几个的距离,就已经看到,曲燎原就在正对出口的前方围栏外,像模像样地在接机,两手举着一张A4纸,上面手写描粗的——“欢迎宋野回家!”右下角画了个小狗爪子。
曲燎原也看到了他,高兴地晃了晃手里的“接机牌”。
轮到宋野,核对无误后,他却没急着绕过围栏,而是拖着箱子径直朝着曲燎原站的围栏前走过来。
曲燎原霎时心道不好,预感到宋野大约要有惊世骇俗的举动,可这是在北京,不是在香港!他飞快地把手里那张A4纸挡在自己的脸前面。
宋野一脸笑意,仍旧在围栏那边倾身过来,隔着那张纸,吻了曲燎原,轻轻一下。
回去的地铁上,他俩特意挤到一节车厢尽头的角落里,曲燎原背靠着车厢壁,宋野在他身前,一手抓着行李箱的拉杆,另一手单臂圈着他,手臂和手都很用力。
曲燎原则把自己的手揣在宋野的外套衣兜里,宋野从香港北上,穿得自然不厚,衬衣外面只套了件大衣,曲燎原的手在他的衣兜里,只隔着衣兜和衬衣两层薄薄的布料,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热度。曲燎原的脸慢慢地就变红了。
宋野现在一米八六,应该不会再继续长高了。曲燎原一米八三,半年没长,但他自己觉得只要多运动,多喝牛奶,一定还有空间。
车上人很多,大家都有各自的路途要赶,心事要想,他俩也没有说话,就安静地这样抱在一起,所以注意到他俩的人并不多。曲燎原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索性低了头,把脸埋在宋野肩上,又发现宋野比以前更好闻了……哎?
“你喷香水了?”他忽然记起这味道以前曾闻过,贴着宋野的肩小声问了一句。
“没有。”宋野道。
可他身上明明就有大吉岭茶的淡淡味道。
曲燎原意识到了什么,抬眼看了看宋野,发现他的耳朵很红。
地铁转地铁,到了酒店前台,办理入住,曲燎原报了自己的名字和手机号。
前台小姐查询后,说:“曲先生,您订的是一间豪华大床房,住两晚,对吗?”
曲燎原:“……”
宋野瞥他一眼,接话道:“对,两位。”
办完手续后,宋野拉着曲燎原去乘电梯,进电梯后才嘲笑他:“怎么了?紧张得忘词了?曲警官,你这心理素质可不行。”
曲燎原却忽然惊喜道:“你刚才听到了吗?她叫我 ‘曲先生’!”
宋野好笑道:“不然叫你什么?宋太太?”
“……”曲燎原道,“第一次有人叫我 ‘曲先生’,以前都叫我名字, ‘帅哥’,或者叫我 ‘曲同学’,还有就叫我 ‘那个小孩儿’的。”
宋野以前还没注意过这个,听他这样说了,不由更仔细地看了看他,蓦然间发现,这小半年没在一起,视频里也看不大出,真人真的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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