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鱼像只发狂的野兽,眼眶泛红,额角青筋暴起:“你耍我呢?啊?你要是不爽,你就说,你说什么我都改!你现在这样,耍着我玩么!”
佘蛇依旧很冷静:“我没有耍你。”
余鱼继续咄咄逼人:“那你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后悔了?”
佘蛇没有立刻回答,而神色中已透露了几分答案。余鱼死死瞪着他,一副你敢说是我就跟你拼命的表情。
十几秒后,佘蛇还是缓缓地说出了口:“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话音未落,余鱼的拳头已砸的他偏过脸去。
这兄弟俩从小到大打过无数次架,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谦让和留情,甚至有不少回打到见红才停手。
这次佘蛇没有立刻还手,只是捂着被打疼的颧骨皱了皱眉,还没说话,余鱼另一拳很快又跟了跟上。这一回佘蛇没有再手下留情,一脚将他踢开,扑上去与他缠斗起来。
十几分钟后,鼻青脸肿的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背靠背跌坐在地上。
余鱼哆嗦着手从口袋里掏了包烟,递给佘蛇一根。佘蛇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先为自己点上,又去给余鱼点火。
两人肩靠着肩,后脑顶着后脑,亲密无间,仿佛方才大打出手的另有其人一般。
余鱼深深吸了口烟,形容颓丧的像一只斗败的公鸡:“老佘,你能跟我说实话吗?”
佘蛇反问:“说什么?”
余鱼苦笑:“老佘……我知道感情是要讲忠诚的,我以前……挺混账的,可你一直显得不介意,我就……我承认我管不住自己,可我能改。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佘蛇沉默了很久,直到手里的烟快燃到烟屁股了,他才开口:“我在乎你。我可以跟你过一辈子,但是这种关系太危险。”爱情太过激烈也太过霸道,它不容许背叛,不容许共享,不容许的东西有太多。
余鱼颓丧地低下头,捂着脸苦笑:明明是自己先动了心,却非要说对方爱自己。这个谎言没能骗过别人,却险些真的将自己骗了。可惜,谎言就是谎言,总是要醒的。
他掐灭了手中的烟,深吸了一口气,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老佘,跟我赌一把吧。”
佘蛇不明所以地仰头看他。
余鱼说:“你看咱是怕危险的人么?没有危险,创造危险也要上。反正我这一辈子肯定是跟着你混了,我跟你赌,我赌做爱人也能一辈子。敢不敢赌赌看?要是挺不下去,我这辈子……这辈子摸到的宝贝都归你了!”
佘蛇平静地看着他,许久后终于泛起一丝笑意:“好。”
乔瑜回到上海后,整个人无精打采,好像丢了魂魄一般。
苏颐因为南宫狗剩的事对他心怀愧疚,看不下他这样的精神状态,终有一天,强硬地为他定下一个时间,让苏维和他聊聊。
乔瑜和苏维是在一家咖啡店中见面的。
苏维进入咖啡店的时候乔瑜已经坐在那里,看到他进来,一脸局促。苏维走上前,落落大方地和他握手:“乔先生你好。”
乔瑜唯唯诺诺地应道:“苏、苏先生,你好。”
苏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礼貌地微笑:“你不必紧张,你的一切都很正常,而我也不须为你做什么治疗,所以我约你在这里见面,仅是朋友之间的约会。你是小颐的朋友,我们也是朋友,我只是和你聊聊,如果有幸的话,或许能给你什么启示。”
乔瑜局促地说:“好、好……谢谢你。”
两人聊了一会儿,乔瑜的表情逐渐变得心事重重,仿佛想说什么,但又一直没开口。苏维看在眼中,也不问,只是继续和他谈话。
又过了许久,乔瑜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我能去上个厕所吗?”
苏维抬了抬手:“当然可以。”
一个小时多后,谈话结束。
两人并肩走出咖啡店,苏维坐上了一辆黑色凯美瑞的驾驶座,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我送你。”
乔瑜知道他一定还有话跟自己说,连忙上了车。
苏维一边开车,一边说道:“乔瑜——作为朋友,我想你不介意我这样称呼你——你可以放松点坐,怎么舒服就怎么坐。”
乔瑜调整了一下坐姿,还是感觉全身紧绷。
苏维说:“原谅我直白地说,你严重缺乏自信。在和我谈话的时候,我想你并没有注意到,你的话十句中有五句是问句。而这些并不是你不懂或不知道,而是你紧张、缺乏自信的表现。”
“刚才你想要上厕所,可你并没有立刻提出,而是选择忍耐。在你忍耐的那一段时间中,你表现的心不在焉,你的心里始终想着这件事,于是说话有些语无伦次。你知道你最终肯定会提出这个要求,可你不敢在第一时间提出,而是在无意识中试探对方的反应——我不知你是否能接受这样的话,这表明在你的潜意识中,你遇到麻烦往往是选择等待和试探,以减小受伤害的可能,但也往往因此错失许多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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