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瑜眉头皱的更紧,嘴皮子动了动,到底没下逐客令,走进厨房为他泡了杯茶。
喝完了茶,乔瑜见南宫狗剩舒适地坐在沙发上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不悦地问道:“还有什么事?难道你要留下过夜吗?”
南宫狗剩眼睛再次一亮:“好啊好啊。”
乔瑜:“……”
最终,南宫狗剩和无辜受累的四牛还是被乔瑜赶了出去。
第64章 结局(下)
南宫狗剩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弃。这么多年风吹雨打的江湖闯下来,他早就成了脸皮堪比城墙的老油子。
从那天之后,乔瑜又开始了每天下班回家都会在窗外发现脚上缠着信笺的肥鸽子的生活。
头几天他狠下心将窗户关上不开,可是四牛格外乖巧地蹲在空调外机上不走——当初乔瑜为它准备的小木屋也被南宫狗剩一并带走了——不论乔瑜过了多久去看,四牛都默默地站在那里任寒风追着,可怜巴巴地啄着自己的脚趾。
到了第五天,上海下起了大雨,外面电闪雷鸣,雨砸在窗户上噼噼啪啪作响。
乔瑜狼狈地赶回家,连湿衣服都来不及换下,急急忙忙冲到窗口。然而,窗外并没有四牛的身影。
乔瑜默默地在窗边站了五分钟,苦笑着摇头:是啊,是他的鸽子,又怎么轮得到我操心呢?
过了几个小时,雨势渐渐小了。乔瑜洗完澡正准备睡觉,听见窗边传来咄咄咄的声响,忙跑过去一看,果然是四牛。
乔瑜目光复杂地看着它,过了一会儿才将窗户打开,把四牛抱进屋子。
“都累瘦了……”乔瑜心疼的抱着白鸽子,用毛巾将它身上被打湿的羽毛擦干,犹豫了一会儿才取下它脚上的小竹筒,取出里面的信件。
照例是一首情诗,徐再思的《折桂令》——“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倒也合了现时的意境,只是究竟有几分是真的,几分是假的,恐怕只有那人自己知道。
乔瑜捻着纸条苦笑着摇头:“早干什么去了……”
第二天,乔瑜主动给苏维介绍的心理医生打了个电话,寻求帮助。
“我的心里很乱,”乔瑜说:“我以为我可以放下,我也并不想重新回到过去的生活……但是我真的感觉很混乱。”
医生说:“没有关系,这很正常。不要为之困扰,你可以找个机会出去旅游,放松一下心情。”
乔瑜难过地说:“医生,你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吗?”
医生说:“很抱歉,我不能给你任何建议,你需要自己做出决定。要改变自己,远离过去的人事物的确会对你有所帮助,但是你也不需要过分强求,你要改变的是自己,环境只是辅助。”
乔瑜挂断电话后独自坐在沙发上发呆,老鹰二号跳上他的膝头,无声地陪伴着他。
许久后,乔瑜抱起老鹰二号,涩声道:“宝贝,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喵呜。”黑猫舔了舔他的掌心。
过了两天,南宫狗剩偷偷地尾随着乔瑜去了火车站,眼睁睁看着他登上了前往西藏的火车。南宫狗剩来到售票处前,默默地站了十几分钟,最终只是笑着摇头离开了。
如果这就是乔瑜的底线,南宫狗剩心想,自己是该放弃了。他是动过为了乔瑜安定下来的心思,可他并没有必行的决心。既然没有的话,那就不要再去撩拨那个可怜的男人了吧。
之后的几天里,南宫狗剩又开始频繁地做梦。
有一天,他在梦里听到有一个声音问他,如果李桃之回来了你会怎么做?南宫狗剩迷茫了很久才回答:怎么办?我也不知道……那个声音于是告诉他,所以李桃之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梦醒之后,南宫狗剩枯坐了很久,终于想通了一些他这辈子从来没想通的事情。
半个月后,乔瑜从西藏回到上海。
他的生活似乎还和以前一样,但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不同了。
他没有再收到四牛送来的骚扰情诗,甚至他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再看到过那只减了肥的胖鸽子。
乔瑜心想,看来他是真的要走了。这个认知让他不可避免地感到怅然,却不像以前一样万念俱灰。为此,乔瑜想,原来要改变的从来都只是我自己而已。
很多天以后,乔瑜正坐在房里看书,窗外突然响起了砸玻璃的声响。他来到窗边,惊讶地看到了阔别已久的四牛。
乔瑜解下了四牛足踝上系的竹筒,展开里面的信纸。这一次照旧还是一首诗:
“一屋数十平,满室纸墨香。两个人,几本书,便足了一生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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