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夭夭抱着一叠报纸转身,只见不远处两个男人定定地看着他,一个穿着干净的T恤牛仔,一个穿着笔挺的西装西裤。
很可惜,穿西装的那位不是苏颐,而是他的大哥苏黔。而苏颐站在一旁,穿着与他是情侣衫的T恤。
李夭夭一看到苏黔,猛地蹙眉,不悦地望向苏颐。
苏颐两三步走上前,低声解释道:“我哥他没有开车,我送送他。”
李夭夭一脸漠然地问:“玫瑰呢?”
苏颐微微蹙眉,好脾气地低声解释道:“我哥在,我……”
李夭夭像个犯了别扭劲的孩子,冷着脸重复道:“玫瑰!”
苏颐颇感无奈地站在他身旁,手足无措。
苏黔没有听到两个人的对话,不紧不慢地走上前:“没想到你还有点善心。”苏黔是李夭夭最讨厌的那种成熟商人型,说话时皮笑肉不笑,让人捉摸不清他话里到底还有没有话。
李夭夭一看到他就想起那叠合同,叛逆心立刻被激发,漫不经心地翻了翻手里的报纸:“善心?什么?……噢,你说报纸?我找一篇零九年的报道找很久了。”
苏黔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哼声,似笑非笑地说:“是么。”他有些刻薄地笑了起来,“是这样最好。像这种老人,她的子女们会让她出来卖报赚钱,无非是利用人们的同情心来赚钱,而赚到的钱想必不会落到她自己手里。说的不好听一点,别人的同情心反而是起到了为虎作伥的作用。”
李夭夭脸色马上黑了。
苏颐察觉到两人间无形的硝烟,不由蹙眉,拉了拉李夭夭的胳膊:“车开不进来,我把车停在外面了,我们出去吧。”
李夭夭并不是一个善于隐藏自己情绪的人,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嘲讽道:“冷艳高贵的大少爷!”
苏黔的脸色立刻就有些沉了。
苏颐深吸了一口气,一手拉着李夭夭,一手拉着苏黔,勉强笑道:“别说了,走啦。”
苏黔优越感十足地昂着头,凉凉地瞥了李夭夭一眼,也没还口,跟着苏颐往步行街外走。
三个人上了辆纯白的劳斯莱斯车,苏颐坐在驾驶座上,李夭夭率先拉开后门坐了进去,苏黔略犹豫片刻,也进入了后座。
这辆车还是苏颐生日时苏黔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不然以苏颐和李夭夭的眼光,决计不会看上那么骚包(苏黔认为它很优雅)的车。
——苏颐会买一辆黑色的路虎,然后李夭夭会用喷漆在车上画满皮卡丘或者是多啦A梦。
车堵在沙丁鱼罐头一样的马路上,半天才挪动几米。
苏黔不紧不慢地开口:“李先生,您现在有工作吗?”这句话到了李夭夭耳朵里就成了:李夭夭,你是不是吃着我弟的软饭?
李夭夭忍着怒火,阴阳怪气地说:“苏大少爷放心,小的还养得活自己。”
苏黔微皱了皱眉头,又问:“李先生现在从事什么工作?”
苏颐不悦地提高了声音:“大哥!”他深刻了解他那年轻的爱人自尊心之重,但凡稍许触了他的逆鳞,他就会像只刺猬一样竖起全身的刺。
李夭夭歪歪斜斜靠在车门上,舌尖舔了舔牙齿,笑得好不讽刺:“我又不是苏大少爷的弟弟,你管我?”
苏黔坐姿优美地靠在真皮靠垫上,慢悠悠地说:“噢——小颐前两天才告诉我,李先生是从事盗墓行业的对不对?只要平时躲着点警察——噢,还有土匪,除了见不得光之外,这个职业其实……”
李夭夭越听眉头皱的越紧,正想一把拉开车门甩手走路,只听苏颐一字一顿地说道:“大哥,我有没有在你娶大嫂的时候拿一叠婚前协定去恶心人?我有没有派人调查大嫂的身世,天天在她面前告诉她她配不上你?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一句大嫂的坏话?”他的声音像是冰窖中刚刚取出的冰块,在温热的车厢内咝咝冒着寒气。莫说苏黔,连李夭夭都觉得周身寒意聚拢。
苏黔的相貌生的很好,三十五岁的人保养极佳,没有一丝皱纹。眼睛深邃,鼻梁高挺,嘴唇薄削,看起来就是一副生性凉薄的相貌。苏颐从后视镜中盯着他高贵的脸上尴尬又不悦的表情,讽刺地笑道:“二哥说你的话,还真是没说错。”
第22章
苏大哥感到很受伤。
事实上苏黔是个恋弟控,在很小的时候他更喜欢二弟苏维,可惜苏维不争气,高中的时候就出柜不说,折腾的自己半死不活又留洋去了,于是苏黔将双份的关爱统统加到苏颐身上。谁知去年苏颐也出柜了,还找了一个喜欢在街头要饭的小混混,可把苏黔气得半死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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