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乔瑜连电视也不敢开,坐在客厅里看书,不时竖起耳朵注意窗外的动向,每隔十分钟就跑到窗口去看看,最后索性将窗户大大地打开。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什么动静也没有。
乔瑜渐渐感到紧张:难道四牛出了什么事?被车撞了?晚饭吃得太饱飞不上来了?还是……南宫狗剩不愿见自己?
胡思乱想了一个多小时,面前的书只翻了三页。当时钟指到九点半的时候,窗外终于有了动静。
乔瑜几乎是丢下书冲向窗台,只见四牛乖巧地站在窗外,不时低头啄啄自己的羽毛。
乔瑜手指微微颤抖着将它脚上的竹筒解下来,取出里面的信。
这一次没有情诗了,纸上只有一句话:“俺害羞。”旁边还画了一张简陋小人脸,脸颊上涂了圆圆的一坨,意思应该是想表示脸红。
乔瑜握着纸条,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渐渐地竟和纸上的小人儿一样红了脸。
他将四牛抱进屋,想了一会儿,写了张“没关系,我们见面聊聊吧”的小纸条塞回竹筒里,这才将四牛放飞。
接下来的日子里,乔瑜和南宫狗剩就开始了用信鸽通信的日子。
乔瑜不断催促着南宫狗剩现身,狗剩同志却像个大姑娘一样推三阻四,说什么也不肯露面。到了后来,乔瑜简直觉得自己像个逼网友小萝莉出来见面的猥琐大叔!
就这么又拖延了七八天,转眼就要到国庆长假了。
乔瑜这天早早理完了手头的工作,中午就坐公车回了家。路过小区附近的时候看见一个肩膀上站着大白鸟的男人正和一家卖腊肠的店主侃大山。
这家腊肠店已经开了有三年,门口放着一块大黑板,第一年的时候黑板上用红色粉笔写着“开业酬宾全场五折”八个大字,一酬就酬了一整年;酬宾几个字擦掉没几天,黑板上又换上了新的一行大字“房租到期,跳楼大甩卖”,一跳足跳了两整年。
乔瑜走近一些,只听那个中年男人说道:“哎,帮友,弄更噶下伐来赛呃!噎滴啊伐新戏,么的敌!”(上海话:朋友,你这样写是不行的,一点都不新鲜,没特点!)
店主大叔递给他一根烟:“个弄刚哪能下法子呢?”(那你说怎么写呢?)
中年男人没有要烟,自说自话地捡起一段腊肠丢进嘴里,走到黑板前,擦掉了上面的字,握着粉笔写道:
“吃不起鲍鱼没关系,尝尝鲍鱼蜜汁味腊肠,一解您的饥渴!”
“噗……哈哈哈……”
乔瑜笑的浑身打颤,走上前轻声问道:“南宫~~先生,你到底~~会多少种方言?”
南宫狗剩愣了愣,轻松开怀地笑了起来:“小乔同志,我是杜月笙的外甥啊,我没告诉过你吗?”
第24章
苏颐和乔瑜不同,他是走后门进的单位,上进心也不强,单纯是为了兴趣而工作,平时基本不去研究所上班,有任务了才会高高兴兴去参与。自从从宁夏回来以后,他因为怕见乔瑜尴尬,去的次数就更加少了。
原本能在家里陪着李夭夭胡闹是好事,可是最近他参与了一个课题,三天两头往外跑。
李夭夭陪他去过两次,觉得自己就像个透明人一样被忽略了,还不如宅在家里睡觉看电视,于是再也不去了。他一个人做什么都没劲,呆在家中一日无聊过一日,渐渐有些受不了了。
这天苏颐正在书房里翻阅资料,李夭夭大摇大摆走了进来,往他身后的沙发上一坐:“喂,我们出去玩玩。”
苏颐放下书,揉了揉睛明穴,转身笑道:“好啊,你想去哪里?一会儿我们出去吃饭吧。”
李夭夭说:“刚才电视里说马尔代夫没几年要沉了,国王都买了新岛搬走了。咱去马尔代夫玩玩吧。”
苏颐愣了愣,微笑道:“等我做完这个课题吧。”
李夭夭皱眉:“要多久?”
苏颐说:“可能还要一个多月。”
李夭夭不高兴地说:“国庆呢?你不放假?”
苏颐无奈地说:“这不是上班啊。我们冬天再去好不好?”
李夭夭冷着脸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上班我干什么?”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总要有点责任心啊,难道天天在外面玩么?
这句话苏颐想说,却没敢说出口。他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要不,我帮你找个工作吧?”
这个话题一年前苏颐就提过,当时李夭夭特不耐烦地拒绝了。
果然,这一次他又生气了。
“找什么工作啊!朝九晚五,你看我是这种人吗?我能养的活自己,不用你的钱,也不用你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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