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电话似乎响了,林无意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他很孤单,他想爸爸,想,想於之和於鸿快回来,想於舟和笑微快点下班,想Ethan快点放学。周围的每一个角落似乎都有爸爸的影子,可当他看过去的时候影子又消失了。耳中是爸爸一声声似远又近的“小淘气”。曾经的他,被爸爸保护得犹如温室里的嫩草,现在爸爸走了,他要一个人面对温室外的风风雨雨。
“不,不是……”林无意摸上自己的嘴唇,他果然陷入牛角尖了。他怎麽可以忘了,他不是一个人。爸爸,从来不会让他一个人,从来不会……他还有家人,还有四位已经在他的心里生了根的、最重要的侄子和外甥。深吸了好几口气,林无意站直身体。等於之和於鸿回来,他会推开这扇门的。
“无意少爷,您的电话,是夫人的。”
妈的电话?林无意迅速调整心情,往楼下跑:“来了。”
林於之昨晚给沈笑微打电话,得知林无意的心情受到影响之後,他马上给江衣媛去了一个电话。江衣媛和男友的感情稳定,不过林正辉刚去世没多久,她也没有结婚的心情,好在男友也很理解他。林於之到不是担心雷德蒙能把林无意抢走,只是想江衣媛安慰安慰林无意,有些话母子说起来会更方便。
自从母亲回美国之後,林无意就没见过母亲了,不过母子两人之间的电话却从不间断。问了问母亲的近况,在母亲的话题转移到那套房子之後,林无意有了了然:“妈,谁告诉你的?”
“是於之,他担心你难过,让我劝劝你。”
林无意的心中暖暖的,笑了:“我没事,就是有些不舒服,那是爸留给我的。”
“我知道你会不舒服,於之也是担心你。在香港还好吗?和他们相处得应该不错吧?”
“嗯,很好,家里人对我都很好。哈,我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睡过呢。”
“呵呵,你很好妈妈就放心了。”江衣媛的话停顿了一秒,“你爸爸,也会放心了。”
林无意的心窝一阵难受:“妈,我好想他。”
“……妈妈也是。”
吐了口气,林无意转移话题:“妈,卡若琳有把我新出的书送给你吗?”
“有。卡若琳说是写给你爸爸的,妈妈没敢看,一定会哭。”
“呵呵,你看另外那本,《家养》,那本不是写爸爸的。”
“好。”
母子两人都避开了可能会让他们难过的话题,聊起了其他的事。林无意不时地会看看时间,快12点了,Ethan要放学了。在老宅定居後,林无意就建议把给Ethan单独上课的老师请到家里来,Ethan中午从幼稚园回来之後可以午睡两个小时再上课,这样孩子也不会太累,林於之同意了,Ethan为此高兴极了。
而此时的幼稚园里,Ethan抿著嘴、低著头站在老师的身後。Ethan班里的两位负责老师很为难地对一位打扮时尚、但气色不是太好、化著浓妆的女人说:“郭小姐,真的没抱歉,我们没有接到林先生的电话,所以不能让您把Ethan接走。”何况,看起来Ethan也不想跟你走。老师在心里腹诽。
郭佩佩生气地说:“我是Ethan的妈咪,难道没有权利来接我的儿子吗?我要投诉你们!”
Ethan抬手就抓住了老师的衣服,他有“妈咪”了,“妈咪”在家等他呢。但是天生的教养和幼小的年纪,Ethan能做的只有躲在老师的身後。
老师看了眼Ethan,然後意思明显地说:“郭小姐,真的很抱歉,林先生把Ethan送到幼稚园,我们就要对他负责。林先生曾叮嘱过园长和我们,只能把Ethan交给林先生指定的人,但其中并没有您,所以,还请您能理解。”
郭佩佩咬咬嘴,她就是知道林於之不在香港才有胆子来接Ethan。只有把儿子抓到手,她才有可能让那个男人愿意接他的电话。
郭佩佩岂会看不出儿子并不想要他,但她真的没办法了。讲理不行,郭佩佩嘴里说:“Ethan,妈咪带你去吃麦当劳。”可话还没说完,她就直接伸手去抓Ethan了。
老师一个不查,郭佩佩把Ethan抓了过来。Ethan当即就吓哭了,大喊:“小叔公!小叔公!”郭佩佩没想到儿子会大哭,还喊小叔公,惊讶之下手松开了。Ethan立刻躲回老师的身後,尖叫:“小叔公!小叔公!”
老师们也急了:“郭小姐!您再这样我们要报警了!”
郭佩佩不敢惊动警方,看著大哭的儿子,她气的脸都白了。这时,前来接Ethan的两位保镖和一位保密走了进来,Ethan拔腿就冲过去抱住保镖,知道对方能保护自己。
保镖抱起Ethan,幼稚园老师马上把情况跟保镖说了一遍,其中一位保镖当著郭佩佩的面立刻给林照东老先生打电话。郭佩佩怕了,也不管大哭的Ethan,仓皇地跑了。她千算万算没算到儿子不肯跟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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