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先生,您母亲来了。」
母亲?
离铮进到屋内,离桐果然坐在客厅里,整个人憔悴呆滞,见到离铮进来忙要站起,嘴里说著:「阿铮,对不起,对不起……」
离铮不知道母亲说了些什麽,他不想知道,或许他知道她会说些什麽。
这是他的母亲,自己除了原谅她还能做什麽?
只是他撑到了他的极限。他觉得无以为继。心中的那个大洞什麽也不能将它填满,只会一日复一日地扩大,扩大,或许总有一天将他吞没。
他很想回到幼时,不用拚命苦忍,痛了就哭,想了就要。
他默默跪下,抱住了离桐的双膝。
离桐惊呆了。她的膝盖湿润了,阿铮竟然哭了!哭得像个孩子。
她的阿铮,即使战败回来,受到不公正的待遇也从没哭过。准确说,这个儿子过了幼时哭闹的年纪,除了演戏需要,就再没哭过。
「你怎麽了?虽然妈妈骗你生了病,害你被关起来,可是惠女士跟我说好的,你不会有事!阿铮听妈妈话,和琴资政分手是好的,我们不去掺和那些很危险的事情,搞政治的没什麽好东西,你那个天杀的父亲是,琴资政也好不到哪里……我们好好演戏,以後还可以找个女孩儿,白芊雯来看过我……」
离铮站起来时,除了眼睛有些红,便什麽也看不出,神情还很平静:「妈妈,你好好休息。」说完,默默进了房间。
他深吸口气,想到自己在声明中说的话,想到琴沁的话。他会勇敢地认真地活下去。
於是,拿出卿九为他准备的有助安眠的药膏,贴於相应的穴位,顺手拿了一本剧本看起来。
卿九的药膏比西药有用,贴上後,有时还能睡上一、两个小时。
第二十章
琴沁目不转睛地盯著大屏幕,这是衡明每日发回的离铮的影像,有他拍戏的,也有些日常生活,不过衡明也不敢多拍,怕被发现。
琴沁走到占据整面墙壁的屏幕,如痴如醉地摸著屏幕中离铮的脸,心疼,怎麽又瘦了。
是不是又失眠了?没好好吃东西?简直五爪挠心。
他几次打电话给他,发现自己的号码已被设为拒听号码。
那家夥,为什麽要对他自己那麽狠,做得这麽绝。其实他明白,离铮是怕一旦控制不住接听电话,会忍不住,会情不自禁。
这都是些什麽事。
你乖啊,铮铮,再忍下,我们马上就能重新在一起。
但他越看越难受,拿起电话打给夏燕:「姓夏的不是让你好好照顾他,他越来越瘦,你不是说你老婆能让他好好睡觉吗?不是说卿九暂时请假陪著他吗?」
『你冷静点!』夏燕轻声喝止,『如果不是你,谁陪著也没用,难道你不知道吗?』
他也经历过失去爱人的痛苦,相爱却无法相守,那是何等折磨人?他夏燕连世上最难熬的酷刑都撑过去了,却也无法忍受与卿九生离之痛,那种度日如年,五内俱焚,绝望到想死的感觉是世界上最恐怖的经历。
琴沁咬住牙:「他很不好吗?」
夏燕听他声音暗哑,知道他也不好过:『琴沁,惠女士为什麽这麽做?离铮的形象非但不会影响你在玄州的地位,还会给你加分,你知道吗,他有魔力,古斯现在有多少人为他疯狂,我觉得如果他来参选首相,恐怕连我父亲都敌不过。我想不透姨妈的想法。』
琴沁有些吃味,却更多是骄傲,他的离铮啊!
他轻叹口气:「夏燕,其实,离铮是恒石林的儿子。」
『啊?』夏燕震惊,皱眉叹道,『惠女士担心离铮身分曝光你会受影响?』
「惠女士老了,老人的担心总是比较多。」
夏燕挂了电话,若有所思。
卿九凑过来问:「他又怎麽了?既然已经分手了干嘛纠缠不休嘛?害离铮不能重新开始!对哦,燕子,你觉不觉得《鹰鹤记》里演明玉的那个新人演员很美啊,离铮还不如跟他在一起,离铮敏感多情却又含蓄内敛,身手厉害,能够体谅人,又能保护人……」
「打住!」夏燕突地想起什麽,脸上露出恍然之色,这才是琴惠芬妮出手的真正原因!
「你想到什麽?」
「没什麽。」夏燕勾起嘴角,摸摸卿九的肚子,俯身吻他,卿九再顾不上多问。
《鹰鹤记》片场,离铮这天的戏分是贺秋发现身世後当著英亢的面自废一臂,决绝而去。
这场戏本就是故事的高潮,戏剧冲突强烈,离铮更是把贺秋伤痛欲绝、痛苦决断演绎得丝丝入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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