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进了十月,天气的燥热还是没有消退,连着一星期明晃晃的太阳让人觉得倦怠,好不容易,在晚上开始下雨,这一下却是轰隆隆的,没完没了。
谢萌章悄悄把窗帘拉开一丝缝,探头探脑的往外看,果然有一辆白色的车停在下面,不肖说,肯定是唐跃。唐跃被赶走以后就开始每天打持久战,大概是下班之后就一直把车停在楼下,只要谢萌章出门,他必定不远不近的跟上。谢萌章已经有些害怕唐跃了。觉得唐跃这五年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为什么对自己这样一个老男人死缠烂打呢?
谢萌章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连灯都不敢开,往楼下偷看也是悄悄咪咪的,结果被门响弄得吓了一跳。一回头,方竞优跟着落汤鸡一样站在门口。方竞优早出晚归的谢萌章也习惯了,就招呼了一声,继续轻脚轻手的往楼下看。可他刚转过头就听到“砰”的一声,方竞优直接栽倒了在地上。
谢萌章被那响声弄得一震,跑过去一看,地板上冒出一滩血了,谢萌章吓得赶紧把方竞优给扶起来,一挨着他身体,才发现他身上烫得像个热水袋。而且是满脸的血,谢萌章哪见过这架势,手都抖了起来,一边把方竞优往起里拽,一边嚎:“老方,你可别死我家里啊。一边嚎,谢萌章还是一手抓着钱包钥匙,准备送方竞优去医院。
驾着满脸是血的方竞优等电梯的时候,谢萌章看到电梯里自己苍白的脸,心中就有些惶惶不安。几乎是手忙脚乱的把方竞优弄下了楼,可是看着磅礴的雨势谢萌章又懵了,他连120都忘了打。谢萌章一直有个遇事就头脑发热,做事慌乱的毛病,他看了看雨,准备冲出去到保安室打个电话,突然又想起唐跃的车停在自己那边楼呢。
谢萌章拍了拍窗户,唐跃才醒来,他可能是太累了,竟然在车里睡着了。一开车窗,里面就传出一大股子烟味儿。看到谢萌章的脸,唐跃也有丝诧异,迷糊的神情中带着笑意:“爸爸……”谢萌章一皱眉:“别乱叫,你把车开过来,送老方去医院。”
看到方竞优满脸是血,浑身也湿透了,唐跃就下车跟谢萌章一起把他给弄上了车。不过他什么也没问,心里是巴不得方竞优半死不活的,最好是要一辈子住医院里,这样就不需要麻烦谢萌章了。唐跃除了对谢萌章,对其他人一直没什么好心肠。
等着方竞优送进了急救室,谢萌章才觉出冷来,他刚刚一直搀着方竞优,又跑到雨中去叫唐跃,所以浑身来淋了个湿。他抖了两下,又打了个喷嚏,唐跃转身看他那一身也湿透了,就一言不发的出去了。
谢萌章被晾在原地的时候还有些不高兴,觉得这唐跃忒无情了一点。他生着闷气,时间就过得特别快,所以一会儿医生就出来了。说方竞优没什么事,就是淋了大雨,感冒发烧,烧得厉害,差一步就转肺炎了。
谢萌章听了,略略安了点心,又觉得不对劲:“那他满脸血是怎么回事?”医生有些不耐烦:“不知道是在哪里磕着了吧,他磕掉了两颗牙。”谢萌章回想起方竞优在门口昏倒那一刹那,难怪声音那么响亮,原来磕掉了两颗门牙。谢萌章想笑,又觉得笑起来不厚道,生生憋得面目扭曲。
方竞优被送进了病房,谢萌章浑身湿透,狼狈的站在走廊忍住笑。他想进去探望一下,可是一想象方竞优那素来严肃的脸上少了两颗门牙,就忍不住的神经抽搐。所以当唐跃拿着干净衣服赶回医院的时候,还以为谢萌章是吓傻了。
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唐跃担心的询问:“爸爸?”谢萌章回过神,看着去而复返的唐跃,皱着眉问:“干嘛?”唐跃递给他干衣服:“先去厕所把衣服换了吧,小心着凉。”语气温柔,态度诚恳,就跟五年前许多个日子一样。谢萌章一恍惚,接过来就乖乖的去了厕所。在厕所里换衣服的时候谢萌章确实有些感动,可他现在不相信唐跃,唐跃做什么事,他都要琢磨个所以然来,所以当他换完了衣服他才想起,唐跃去哪拿的他的衣服。
走出洗手间的谢萌章脸色阴沉沉的,唐跃本来是满脸堆笑的靠在走廊上的,看着他就站了起来,眼神都快要溺出水来。谢萌章却径直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把钥匙拿来!”唐跃装糊涂:“什么?”“你偷偷配的钥匙,拿来!”谢萌章伸出手:“别告诉我这些衣服你是去买的。”唐跃低着头。因为觉得挫败,他前额的头发也跟着垮了下来,搭着额头,遮着眼睛。
谢萌章等了半天,看他没有作为,就冷淡的说:“你不给我也行,我以后再也不会跟你讲一句话,要是发现你去我家,我会立刻报警!”他的话语冷淡,带着些警告似的愤怒,让人听了就觉得难受,唐跃从裤兜里摸出钥匙,轻轻的放在他掌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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