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叙还是第一次面对这麽多身份尊贵的家长们,他作为仲家独子,从前也经常参加一些商业聚会,其中不乏各路有钱有势的名人,但是那时他只是一个过客,应付了事也没关系,可如今他却要以主人公的身份招呼这些人,费神程度不可同日而语,没过一会,他便有些力不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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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叙的三姐和三姐夫也来了,对方看见仲叙,满脸的欢喜,拉著他说道:“我今天听到的关於新校长的好话,比从前任何时候都多,弟弟,你真是我的骄傲。”
仲叙的三姐已经四十有余,虽因细心保养,气质颇佳,穿著打扮又很精心,看起来较实际年龄年轻,但是再怎麽会保养,眼角的皱纹和疲态却也藏不住了,跟今晚其他同龄的全职太太们比起来,著实逊色不少。毕竟操持家族企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又不肯把过多的权利交给丈夫,宁愿将来留给儿子,越发多了几分负担。
是的,越是摊子大,越怕外姓占了好处,夫妻之间都不可信,就只相信血缘,这种事情,仲叙也是见多了的。
仲叙每一次见到三姐夫妇两人,都会觉得由衷的羞愧,这本该是他的责任,正是由於他的不作为,才使得这个小家庭这样的辛苦。
听说这两年,夫妇两人的关系也差了不少,以前三姐夫出身贫寒,受三姐的提携才有了一些成就,他心中感恩戴德,偶尔三姐强势一点,他也不觉得有何不妥。可如今不一样了,日子过去久了,原来的旧情忘得七七八八,再加上这些年的卖力工作,心中也有了一些底气,再对面妻子的独裁,心中越发不平衡起来。
三姐又说:“妈妈没听到这些话,否则不知道多高兴。”
在仲叙记忆里,这还是三姐第一次夸奖他,仲叙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不过是有一天心血来潮当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校长而已,一家人就差没呼天喊地感谢上苍的厚爱垂帘了,难不成他以前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棍不成?
仲叙还没回话,对方已经松开他的手,去与其他熟识的家长招呼去了,临走前又作势扫了扫仲叙的肩膀上的灰尘,以示姐弟情深。
是的,对方只是说了她想说的话,仲叙回不回话,都不要紧。
仲叙看了一眼走在後面的三姐夫,似乎有点理解和同情起对方来。
两个男人之间没有那麽多亲近的话可以说,只是点头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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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叙很早就知道自己是gay,一直没憧憬过婚姻,但是他如果结婚的话,也绝对不会找一个像他三姐那样强势的女人做妻子,相信金钱权势多过相信自己的另一半。
最好就是能找一个像──
究竟像谁好呢,仲叙认识的女性角色不多,一时也想不出谁谁谁,自家老太太倒也不错,就是传统大家闺秀出身,思想保守了一些。
仲叙正在思索著,忽而看见一人,嘴角油然扬起一丝微笑,心想著,若是能像这人这般细心恬淡而又包容开放便是很好的了。
仲叙上前握了握那人的手,招呼道:“来了,欢迎!”
米时笑著回道:“谢谢!”
是的,米时也来了。米乐也是这里的学生,他当然要来。
仲叙客套著问了一句:“米乐晚上可有节目?”
米时笑著摇头叹道:“说是要奏小提琴,神神秘秘的,我都还没听过。”
仲叙就是喜欢跟米时说话,对方心思缜密,又句句透著真诚,让人心旷神怡,不禁好生羡慕严臻明,扫了一眼四周,没见到严臻明的身影,便随口问了句:“臻明没来吗?”
话一出口,仲叙就後悔了,他这口直心快的毛病,早晚得吃苦头。那两人的关系,虽然不是什麽见不得人的大秘密,但哪里又能在这种场合下公开!
米时脸色未见有何不妥,只淡淡应了句:“他公司有事情,脱不开身。”
仲叙脸色尴尬,赶忙应声。
米时也知道仲叙今天必定忙碌,两人说了几话,他便主动请辞:“你去忙吧,不必招呼我,我也要去找位子了。”
仲叙心中贪婪,想与对方继续交谈,但他确实是有一堆事情要忙,只得点头应了声好。当然,他也怕再说错话,再惹对方诟病。
仲叙又张罗了几圈,不过晚会很快也就开始了,他直到坐定之後才从会务的志愿者那里拿到节目名单,这才知道主持人是男是女,琐碎杂事,都已经有人给他安排好了,他只需在最後时刻招呼一下宾客,顺路贪功便好,说到底,仍是个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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