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紧贴著耳边说的,那暖气吹得仲叙直痒痒,所以他才能够记得,他记得自己当时还反驳了:他们都做得到,为什麽我就不能?我靠自己的实力吃饭,狼不狼狈我自己承担!命是我自己的,我想留就留,想丢就丢,与你们何干!
仲叙这才想起来,那人不光是帮他脱了鞋袜、换了睡衣,还用热毛巾帮他擦了手脸,这些绝对不是执拗的圣楠会做的事,他这才意识到,昨晚在他家的人冒充他外甥的人不是圣楠,是李莫言。
以那个倒霉孩子的性格,怎麽只言片语都没留下,就那麽走了呢?仲叙心里能猜到些什麽,一时很不是滋味。
(9鲜币)莫言赏欢(恶魔年下攻vs悲剧大叔受)48
时间久了,仲叙也知道李莫言常来他家里,只是对方巧妙的错开了时间,两人一直没照上面而已!不知道那倒霉孩子用的什麽法子,竟然弄到了他家大门的钥匙,也不知道他这麽做到底在图谋什麽,不过见家里什麽东西都没少,只不过是偶尔茶几的位置有些不对,杯子摆错了位置,新换的床单有被压的痕迹,其他也没给他造成什麽麻烦,仲叙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仲叙原本以为他离开荣盛之後,他跟李莫言的“缘分”也就尽了,却不想对方小小年纪竟然这样执著,说不触动是假,因为李莫言的这种执念,正是他所缺少的,到他这个年纪,绝不会为了这种没有未来的恋情花费这麽多心思。
他也曾年轻过,也曾吃过亏,所以他才懂得舍得,有些东西,即使再美好,如果只是虚妄,还是早些放弃的好。
只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终於,还是被仲叙给逮到了。
那天,仲叙从外面与客户谈事情直接回了家,到家比平时早了些,於是便在小区门口碰上了背著个包从他家里出来的李莫言。
出乎意料的,仲叙不但没生气,反而有些好笑,他停下车,冲水池另一边的李莫言招了招手,显然是想把对方招上车。
反倒是李莫言见到他显得有些错愕,第一反应竟然是想逃跑,这对他来说可不常见,他一向胆大乐天,大难当头还能咧著个嘴一副兵来将挡的皮实模样,可曾怕过什麽呀!
李莫言最终不情不愿的上了车,把书包甩到车子後座,顾自系著安全带,透过後视镜看了仲叙一眼,一直不曾转头。
仲叙想笑话他一下,便问了句:“你这是打哪来呀?”
仲叙原本想著李莫言会编出些白话来搪塞他,谁料他却是嘟著个嘴没有回话,反而是白了仲叙一眼,那眼神里,可有不小的埋怨。
仲叙被白了一眼之後,却也老实了,不再打趣了,把车调转了个方向,往外开去,“还没吃饭吧,先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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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了,天气渐渐凉了,李莫言下车时无意识的缩了缩肩膀,显然是感觉到冷了。
仲叙忍不住说了句:“怎麽穿这麽少,呆会吃了饭陪你去买几件厚点的衣服!”
话一出口,仲叙马上意识到了错误,他还把李莫言当成了之前吃不饱饭穿不暖和的穷小子。
如此,仲叙又有些後悔了,後悔自己心肠太软,这小子的手段他不是没见识过,栽过跟头的,实在不该再招惹。
仲叙带了李莫言去吃牛排,一边点菜,一边招呼服务员:“先来杯热饮吧,手脚怪凉的。”又问李莫言想喝什麽,对方随便指了一个。
吃饭的时候,李莫言一直不怎麽说话,仲叙觉得怪不习惯的,便招呼他:“多吃点肉,看你瘦的那样。”说完又觉得欠妥,这话对自己的侄子说可以,可对方如今跟自己连师生关系都不再是,非亲非故的说这话显得有些过了,便加了句:“再不长点肉,你父母该担心了。”
说完又想起圣楠的话,李莫言因为性向的关系,跟父母并不亲近,话一出口,更加觉得不妥,但也没办法再弥补,只得闭了嘴。
却听李莫言回了句:“其实我吃得挺多的,就是长不胖。你应该少吃点,你这个年纪的人容易发福。”
这话虽是实话,却把仲叙噎得够呛,一块上好的牛排在嘴里来回嚼了几十遍,就是咽不下去。论毒舌,他的功力不及对方十分之一,而且对方气定神闲,完全看不出是有意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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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饭仲叙直接送李莫言回去了,买衣服的事也都没有再提。
李莫言下车走了几步又绕回来了,敲了敲驾驶座那边的车窗,似是有话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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