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仲叙说来说去说这些,归根结底,是对李莫言没有信心,并不是全然是因为对方曾经欺骗过他,而是他也曾年轻过,知道20几岁时的一时冲动最不可信。
李莫言才刚刚二十出头,大好年华,野心、头脑、相貌样样不缺,未来什麽没有,而仲叙自认为只是他李莫言众多“理想”之一,甚至还谈不上理想,只是对方年少时留下的一块心病,李莫言这会的确是激情澎湃的,是非仲叙不可的,对於这点仲叙并不怀疑,但是过两年呢?当他的视野不断开阔,当他的生活不断被新鲜事物充斥,他的激情又能够剩下多少?
换句话说,仲叙的人生已经过了顶点,今後只会每况愈下,而李莫言的未来如日中天,两人的问题不是光靠磨合、靠信任、靠包容就能解决的,而是会越来越显著。
经历过这些年的是是非非,两人的之间问题,出现了不少,也解决了不少,曾经欺骗不欺骗、信任不信任的那些问题,早已经不是重点,而最终演变成了所有忘年恋都必需面对的问题,一时的刺激(真爱),究竟值不值得尝试?
仲叙若是李莫言,他也不会拒绝尝试,在20岁的年纪,有什麽不可以尝试?何况只是跟一个比自己大了20岁的人谈场恋爱而已,根本无伤大雅,因为今後还有的是时间去改正。
仲叙若只是个平常人,他或许也会试著去尝试,跟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来场露水情缘,是多少中年人的理想,哪怕明知是短暂的,也是值得经久回味的。但是他终究不是平常人,平常人有几个像他一样,年纪不大,已经自杀过两次?也就是说,他已经犯过两次傻,如论如何不能再犯第三次。
是的,仲叙实在已经折腾不起了,他厌倦了像坐过山车一样云上云下的日子,他早已经过了追求刺激的年纪,而与Eric身在异乡不温不火却平静安详的生活,的确更适合他。
只要李莫言不再纠缠他的话。
仲叙没有回话,李莫言继续道:“我都已经决定放弃国内的生活,跟你来法国,这还是不足以说明我的诚意吗?”
“如果你不想在法国,那我们改去其他任何地方,也是可以的。重要的不是地方,而是人,我也知道我们在一些问题的意见上可能会有不同,生活中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矛盾,但是哪对夫妻在一起生活会没有矛盾?总有磨合的办法。”
“你做了你的选择,我也想尊重你的选择,但我知道你对我是有感觉的,我总想再做一些争取……”
李莫言他的深情,他的伤感,的确也让仲叙动容,他不能说,对方的承诺就是浅薄的不经思考的,然而对对方仁慈,某种程度上,也是对他自己的残忍。仲叙深吸口气,心想著,自己或许还得再残忍一次了。
仲叙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已经说明了问题,李莫言说到一半,越说越凄凉,最终还是放弃了劝说,仰天长叹一句:“我真想知道,怎麽才可以证明我自己。”
(11鲜币)莫言赏欢(恶魔年下攻vs悲剧大叔受)75
仲叙这边结束了跟李莫言的谈话,回到大厅,却发现Eric不见了,他又找了一圈别墅内外,都没发现对方的身影,心下便觉得不妙,自己刚刚与李莫言那样亲密实在不妥,Eric会不会赌气先走了?
仲叙拨出了Eric的电话,对方并未接通,他也就不再留恋,与主人告别之後匆匆离开,他一边开车一边给Eric打电话,他跟Eric之间的恋情虽谈不上轰轰烈烈,但两人态度都还算是认真的,就算突发了这些事,最後的结果不会圆满,仲叙也不希望两人之间有何龌龊,如论如何,他不希望Eric觉得他是负心弃义的那一个,并因此记恨於他。
仲叙去了Eric家中,後者的室友告诉仲叙,Eric并未回过家,仲叙想不到其他地方去寻,只得先行回了家,心里盼望後者会去他家里找他。
仲叙到了家,家里灯是黑的,自然也是没有人的,他继续拨打Eric的电话,这次终於接通了。
电话虽接通了,仲叙却一时窘在当场,不知从何开始解释,倒是对方先开口了,对方说:“Alex,我好歹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人,你又何苦让我们彼此难堪?”
对方说得这样凄凉,仲叙也不禁唏嘘,“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想当面跟你解释清楚,你必定是误会了。”
“你也不用跟我解释了,我只问你一句,你为什麽要来法国?我原本以为你跟其他为生活所迫来法国打拼的国人没什麽两样,可你在国内条件这样好,情场上更是得意,我实在想不通,你为什麽要来法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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