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连忙欣喜地说:“好啊!”
祁遇白听见他惊喜雀跃的调子,嘴角勾起一个笑容,正要开口再说点儿什么,却听电话那头有个陌生的声音。
“林南,你在里面吗?”
林南吓得一转头,只见戚嘉文拉开安全通道的门走了过来,身形高大的他将走廊里的灯光都几乎挡住了。
“你还真在这儿,找你半天了,导演等着你呢。”戚嘉文显然是来拉他回去共同对抗劝酒大军的,说完这句朝他手里看了一眼,问:“你在打电话?”
“对。”林南下意识地捂了捂话筒,匆忙点头道:“你先过去,我马上就来,两分钟。”
“那好,我先回去了,你也赶紧别打了,快回来,我快顶不住了。”戚嘉文毛毛躁躁地来,又吵吵嚷嚷地走。
林南吐了口气,重新拿起电话说:“祁先生你还在吗?”
“嗯。”祁遇白脸上又恢复了平静淡漠。
“我得回去了,刚才剧组的演员过来找我。”
“嗯。”
“那我晚上等你电话——”
林南听着听筒里突然传来的嘟嘟声有些愣神,自己那句大概几点钟都还没问出口,祁遇白就又像片云一样飘走了。
他呆望屏幕片刻,收起手机走出了楼梯间。
——
半小时后,祁遇白开车回到了祁家的别墅。老宅位置虽然不偏,装修却有些过时,但老祁总并不赞同翻修,原因无他,别墅当年装修从里到外都有祁遇白母亲的心思,是祁母的审美结晶。
祁母身体虽然从年轻时就不好,但对室内设计的钻研却一坚持就是二十年。祁遇白的劳斯莱斯刚一开到院门口便有人来迎。他放慢速度往里缓行,只见几十米外的三层老宅灯光通明,大厅似乎正在用餐,透过玻璃能隐约瞧见两三个端着托盘的佣人身形小心地穿来穿去,忙碌异常。
车停进车库,祁遇白起身下了车,侯在车门边一个年轻人替他接过了手提包,引着他往人声鼎沸的地方走。
“祁总您到得正好,前厅正在上菜,我们还以为您得迟一会儿呢,位置都给您留好了。”
祁遇白脚下步子迈得比平时慢些,内心有些不愿接近家门。他问:“爸呢?”
“祁董在一楼跟客人说话呢。”
以往祁家的佣人都称他少爷,出事以后祁父在气头上时不肯认他,坚持不允许大家这样叫自己唯一的儿子,因此大家就以“祁总”、“祁董”代指他们两父子。
祁遇白点点头,“人来得多么?”
“多!多着呢。祁董兴致挺高,应该……”年轻人赔了个笑,“应该挺高兴的。”
“嗯。”祁遇白表面沉静,心里已经是重逾千斤。近两年他只要靠近这个家,基本都是这种状态,既烦闷又无奈,心中有火但没有宣泄的对象。
片刻后,佣人小跑上前替他拉开门,站在门边等着他进去,又笑容满面地往里喊了一声:“祁总回来了。”
长桌四周二十来位亲戚熟人闻言纷纷转头看向门口,场面居然安静了一瞬。
祁遇白站在门口,感觉自己缺了些走进去的勇气。他的肺重重地吸了口气,像是要最大可能地留住室外的新鲜空气,然后才迎着水晶吊顶的刺眼光线跟室内热得过了头的暖气走进门。眼睛往里一看,就见到了坐在长桌尽头的他的父亲。
祁遇白长得很像他年轻时的父亲,这一点他母亲曾告诉过他。只是近两年祁父头发渐白,精神也不如以往,看着倒不太像了。
他父亲右手边还坐着祁母的亲妹妹,祁遇白的姨妈,白韶容。
“我外甥回来啦——”白韶容从座位上半站起身,满脸笑容地朝祁遇白招了招手,“外面冷吧,快过来坐。”
祁父左手边的位置还是空的,显然是为祁遇白而留。
众人听得这两句亲昵的话语,这才恢复了些祁遇白进门前的热络,纷纷出声跟祁遇白打招呼。
祁遇白跟面前这些熟稔多年的亲朋点头问好,脸上神情却紧绷无比,脚步缓慢地移动到了主位,站在桌边朝他那从他进门就没有动过分毫表情的父亲喊了声爸。
祁父冷若冰霜的脸上没有因为这个字有丝毫动容,眼睛只往祁遇白身上看了一眼,就转头招呼亲戚:“大家随意。”
祁父一直是这个家里最有威严的人,但他同时也曾是一位慈父。他护着儿时的祁遇白迈出第一个不怎么稳当的脚步,教会祁遇白提笔写字,送他出国留学时也曾因舍不得唯一的儿子而眼底泛红。
可惜这一切在两年前都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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