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雷浮潮挣扎不过他,那力道像生了锈一样,萧凭轻轻松松就压得下去。
于是雷浮潮生气了。
“到底关你什么事?”雷浮潮冷冷地问他。
这个问题让萧凭停顿了一下动作。
“什么关我什么事?”萧凭笑了笑反问。
“我怎么处理我自己到底关你什么事?”雷浮潮直盯着他,也在冷笑,“萧凭,我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没让你下不来台让你丢脸,没损害过你的什么利益,就算像今晚一样闹僵,我决定的也全都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到底你凭什么插手?”
萧凭听得出来他已经气急败坏了,最后几个字不止咬牙切齿,还每个字都在发抖,话一说完就深呼吸了几下。
萧凭也深呼吸了一下。
没错,就算是拒绝他时,雷浮潮一向也是很顾惜他的利益的,会尽力不让他吃亏,不让他挨骂,不让他太难过,包括现在尽管气急败坏,也没当真说出什么太重的话。
沉默片刻,萧凭放轻了音量说:“你也是我的东西,迟早会落到我手上来,所以你现在就正在损害我的利益,还试图不承认。”
这可能是他对雷浮潮说过最暴露缺陷的一句话了,居高临下,他看见雷浮潮听得愣住了,脸上的怒意渐渐减退,松开了攥在他小臂上的手。
既然阻力消除,萧凭就也松开两只手,又翻出了几张膏药来给雷浮潮贴上。
他还泡了一杯蜂蜜水,倒进保温杯里,随后把雷浮潮身上可能犯寒的部位全都翻来覆去地敷了一小会。
起初雷浮潮还有点昏昏沉沉的,也不清楚究竟是病的还是被他气的,后来通身上下暖融融地舒服了一点,防卫墙便开始越卸越多,人也有了点精神,慢慢把右手绕到他的脖子上去了。
“明天只是定妆吧?”雷浮潮忽然问他。
萧凭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只点了点头。
雷浮潮也不再等他反应过来了,靠着枕头右手微微用力,引得他把头直低下来,和自己鼻尖相贴。月光早已暗了,但四目相对,这么近的距离,萧凭看出雷浮潮的神情已经变得懒洋洋的了。
这下子他明白过来雷浮潮的意思了。
就着这个距离,他轻轻亲了雷浮潮一口,关灯睡觉之前,雷浮潮的嘴唇还只是有点破皮,这时候干裂得却很严重了。
不过也没准只是他用眼睛衡量和用嘴巴感觉的差别而已。
雷浮潮没使出上一回让他呼吸困难的那一出接吻伎俩来,反而把头往后仰了仰,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萧凭马上意识到只依靠那一次电光火石的交战,雷浮潮就把他在这方面的行事风格也掌握透了,顿时五味陈杂,可没有办法,也只能追击下去。
枕头挨着床头板,雷浮潮挨着枕头,能退的距离不远,并且还没抵到床头板上,他就不再后退了,转而把脸向侧旁偏了一偏,也不躲闪了。
萧凭狠狠逮住他的唇齿攻击了一会,直到换了几次气后,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被引到了一个有点危险的位置。
对了,今晚雷浮潮的确是使不上多少力气,他刚才领教过了。
“你犯不着这么迂回,”萧凭哑然失笑,低声说,“我都愿意的。”
雷浮潮静静看着他,把眼光一垂,潮水便轻轻缓缓地拍上来了。
饶是他已经努力了大半天,雷浮潮的手指还是温少凉多,钻进他身体里时冰得他打了个哆嗦,过后新替了旧,大替了小,狂风暴雨海潮急涨里,他还记得这一点,下意识伸手去握雷浮潮没搭在他身上的那只手,反复拿自己的手指擦拭了几遍他的手指。
雷浮潮察觉到了,就会低低头亲一下他的眼睛,偶尔察觉不到,他就只有一边亲着雷浮潮的指节,一边抱着一截沉船船板在猛海里颠簸浮沉的份。
亦或者偶尔他也会半重不重地捉弄一下贴在眼前的雷浮潮的喉结,不舍得咬,只舍得轻轻一舔,但这项举动雷浮潮是一定会注意到的,一注意到,他就顿时没了趁着雷浮潮体力弱自己参与兴风作浪的本事,暂时只能趴在雷浮潮的肩膀上直闭眼睛,全力圈住雷浮潮的腰。
这种时候,雷浮潮也不坚持要看他的表情,只是在他重新抬起头来以后,会报复性地咬一咬他的耳垂,轻声揶揄他:“谁是纸老虎?我可是敢咬人的。”
真记仇。
萧凭听笑了。
风平浪静之后,雷浮潮抽掉腰后的枕头,躺下来瞧了瞧萧凭,摇着打火机问他:“疼吗?”
“不疼。”萧凭精神抖擞地回他,“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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