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施芸尝了一口砂锅里莲藕汤的咸淡,忽然听见门铃声,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从厨房里出来去开门。这里是七彦半个月前才为她和丈夫买的房子,现在的生活惬意而平淡无奇,林施芸很享受这来之不易的舒心日子。
可是,当她今天早晨打开了这道门后,这个命运多舛的女人的生活又将不复平静。
“来了……”林施芸带着微笑来到门口,从猫眼往外看了一眼,然后开了门。
男人扛着水桶低着头走进来,头上的棒球帽帽檐也压的极低。
“水桶在里面。”林施芸在前面为男人领路,来到了客厅的饮水机旁。
放下水桶后,男人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取下了棒球帽,站在了林施芸面前。
林施芸感到非常诧异,眼前这个男人有着一头黑棕色的头发,斜斜遮挡住小半边脸庞,显得颓废而冷漠,墨蓝色的眼眸异常深邃,眼神孤寂而锐利,长相俊美不凡,有点混血儿的味道,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送水工。
“你……你要喝口水吗?”林施芸被他看的有些局促。
“您不认得我了吗?我是魏斐啊。”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像是极力要让林施芸想起些什么。
林施芸微愣,片刻后方才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对对对,魏斐!七彦以前最要好的同学,特别爱打架的那个,我家的诊所经常为你免费上药……”
魏斐尴尬的回以笑容,“是,就是那个魏斐。”
“怎么你……现在……”林施芸不知如何措辞,指了指魏斐身上的工作服。
“对不起,我是迫不得已才打扮成这样的,我听说七彦的父亲回来了,请问他现在在哪里?我是来找他的……”
林施芸的直觉告诉她,魏斐的到来肯定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他在书房看病历,你跟我来吧。”
当魏斐向程华说明来意后,程华的心脏猛然漏跳一拍,一线希望伴随着巨大的危险一起降临,是接受这个提议,还是坐等七彦被谭玉染毁掉?这个抉择让当父亲的他难以下定。
仅仅几分钟后,魏斐就离开了,而这几分钟的交谈,却牵动了许多人的命运,以至于,最后的结果改写了,某些事情,悄然间被颠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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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七彦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每当投入工作就几乎忘我,最近尤其如此,因为晨淼再次面临危机。
在拓展亚洲市场时,除了心脏起搏器导致的死亡案件以外,晨淼几乎一路无阻的发展到今天,顺畅的的让人难以想象,这其中当然与谭玉染的精心安排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但成功之路不会这么容易,最近一个月,晨淼遇到了这一年多以来最大的一个绊脚石。
说的更严重些,应该是棋逢对手。
“新宇”是一家刚刚注册不到三个月的医药公司,却在最近半个月内如一匹黑马般突出重围,仅仅在股市上市一周,便取得了惊人的成绩,如同刚出道的明星,一炮打响。你前一天还不知道它的名字,而第二天媒体上铺天盖地都是有关“新宇”的消息。
短短时间能够以这么快的速度爬升,这显然不是正常现象,要说是商业奇迹的话,恐怕就是强大的后盾在暗地里为其撑腰砸钱了。
一经调查,“新宇”的资料全部摆放在了桌面上,这是一家证件齐全,合法经营的公司,似乎全无疑点,但它太干净了,这反倒有些让人唏嘘。再看其他底细,却显得很模糊,甚至连确切的法人代表是谁都不甚清楚,这给“新宇”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就在几天后,“新宇”为上市一月取得的傲人成绩举行隆重的庆功宴会,以万分高调的姿态呈现在世人面前,而作为晨淼的总裁,谭玉染也应邀出席了这次宴会。程七彦与他携手参加。
当晚,“新宇”的执行总裁在台上致辞,在万众瞩目下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程七彦怔怔的看着台上的男人,他穿着一身纯黑色的笔挺西装,唯一一抹亮眼的颜色来自他胸前别的玫瑰,还有……他右脸上的金色面具,长年作为遮挡的棕色刘海现在整齐的梳到脑后,俊美的令人移不开视线的左脸,高挺的鼻梁,倨傲的下巴,以及……始终冰冷死寂如坟墓般的墨蓝色眼眸。
“新宇”的神秘老板,居然是魏斐!
这个事实让程七彦感到难以置信,而魏斐在致辞时,目光扫过台下,最终停留在程七彦身上。由不得他不信,只有他,看见过魏斐那与俊美相伴的另一半狰狞面孔。而这个男人现在却戴上了让他看不见内里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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