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久安只好闭上嘴。
再说他现在已经没心情去顾虑别的了,脑子里不停回响起电话里弟弟带着哭腔的声音,说爸快不行了,让他赶紧回去看看。
……回去看看?
是单纯探望一下,还是见最后一面?
他不敢追问,也不敢多想。
挂掉电话就立刻订了机票,请假回家收拾行李准备走。
到机场后两人先去办理手续,取机票过安检,直到坐上飞机林久安才算是缓过神来,看着坐在旁边的人一直在用手机处理邮件,直到空姐过来提醒关机了才收起来。
“你要是工作忙就别陪我去了,我自己可以……”
话没说完忽然眼前一黑,像是被人单手捂住了双眼。
“睡会儿吧。”霍骁沉稳的声音响在耳边,“没什么好怕的,睡一觉就到了。”
林久安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的眼眶好像有点儿涩。
大概是红了吧。
“嗯。”他应了一声,听话地闭上眼,“到了叫醒我。”
霍骁说好。
其实也不用人叫的,他根本就没睡着,脑子里一直混混沌沌地想着些事儿,好的坏的,过去和将来,像幻灯片一样不停闪过。
仿佛在做梦。
可那种心脏抽搐的感觉又比梦境要真实千百倍。
快十年了。
从十八岁离家到g市念书,独自生活,他已经将近十年没回过家了。
因为不想面对,也因为知道没人希望他回去。
家里电话变成了空号,爸妈的手机永远打不通。
只有比他年幼十几岁、不知道当年发生过什么事的弟弟,还会偶尔打电话来告诉他家里的情况,问哥哥在外面过得怎么样,有没有被别人欺负。
他总是笑着说知道了,挺好的,没有。
原以为自己和家人就这样两不相顾各自安好地过一辈子。
何曾想过会因为这样的原因,匆匆赶回老家,赶回这个生他养他十八年的地方。
4个半小时的
航程漫长而煎熬,林久安晚饭也没什么胃口吃,等飞机一落地就立刻给弟弟打电话,问他爸在哪个医院,医院地址是什么。
“在……在恒福医院,地址是……”
弟弟在电话里抽抽噎噎,刚报了个医院名字就被人抢过电话,怒声问他在给谁打电话。
“我给哥哥打……”
“出息!给他打电话干什么!妈早就没这个儿子了!”
“妈你别说这种话……”
听筒里的声音戛然而止,林久安却僵在那儿没动,直到屏幕暗下来了才放下手机。
“还去吗?”霍骁问。
电话里的女声太凶太重了,即便林久安没开免提,他也把那句话听得一清二楚。
“去啊,怎么不去。”林久安说,“这么远都过来了,好歹要去看一眼。”
他很想装作轻松地扯一扯嘴角,可连最微小的弧度都扯不出来。
“那就去看。”霍骁牵起他的手用力握紧,另一边手拉着行李箱,边走边道,“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你先把那家医院的总院和分院所有地址都搜出来,我们一家一家去问,总能找到的。”
“……嗯。”林久安镇定下来,点点头,立刻拿手机出来查。
其实这种事交给司机做就行了,霍骁让他做也不过是想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免得他被刚才听到的话弄得心里更乱更难受。
h市没有g市那样的夜生活文化,凌晨1点的马路上空得几乎没有别的车,两人照着医院地址一家一家地找,快半小时才终于找到林父所在的医院。
“请问您是林先生的家属吗?”前台护士看他面生,顺口多问了一句,“林先生入院大半年了,你才第一次来看他啊。”
林久安脸色一僵,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倒是霍骁在旁边替他解了围“我们在外地工作,家里一直瞒着,刚收到消息才赶过来。”
护士半信半疑地上下打量着他们,好久才把查到的病房号告诉他俩“现在时间太晚了,病人和陪床家属应该都在休息,你们最好别进去打扰,等明天再早点儿过来吧。”
“行。”霍骁说,“我们只在外面看,确认人没事就走。”
林久安跟着点了点头,护士这才给他们放行。
林父前几天做过一次手术,转到重症病房后情况依旧没有好转,今天下午医生才下了一张病危通知书,没多久林父又因为身体指标骤降被推到手术室进行急救,10点多才结束回到病房休息。
那会儿弟弟给他打电话说爸快不行了,应该就是刚拿到病危通知书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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