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宝抱着老刘的腿依偎在他身边,仰着小脸看爸爸一脸痛苦,不由得嘴巴一扁,呜呜哭起来。老刘四肢百骸没有一处不疼,仿佛谁拿了刀子在剐他肉一般,血液都冻住了,心脏仿佛被千斤物体压住,越来越紧,马上要爆裂一般。他大口急剧地喘着气,满屋子都是他恐怖的吸气声,头死死地仰着,眼睛翻白向上狠狠瞪着,那原本总是平和的脸霎时变得扭曲可怕。雷正心里涌满了恐惧,他大手捂住小宝宝的眼睛怕吓着他,一面大声喊:“小白,小白!”
他那么痛苦,他却束手无策,只能吻着他的额头,一遍一遍地告诉他:“不怕不怕,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白管家本来在楼下跟阿黛张罗早餐,听到雷正一叠声的惊恐大喊,不由得心里打了个突,雷正多少年没有这么叫自己了,除了他母亲死去的那一次……他匆匆上楼,就见老刘脸色灰败,奄奄一息地躺在他怀里,雷灿已经哭成泪人儿了。
“快去开车,去白叔那儿。阿黛,过来看着弟弟。”雷正深吸了口气,轻轻将老刘抱起来,大步往楼下走,雷灿本来抓着老刘的裤管,这时候雷正忽然起身,他又摔了一跤,哭得更加厉害。雷正心里一疼,回头柔声说:“宝宝乖,别哭啦,爸爸生病了,吃了药就好啦。”抱着怀里的人,快步下楼去了。
阿黛看着他怀里瘦弱的人,知道现在不是自己哭的时候,强忍着眼泪,走过去抱起雷灿,跟着雷正后面。白管家已经开了车出来,一路急速去了白愚医院。
老刘脸色实在吓人,可见十分痛苦,却也是静静地躺在雷正怀里,眉头紧紧皱着,总是这样一幅逆来顺受的表情。车速十分之快,两边的风景飞快地往后退去,雷正心头乱跳,完全不能镇定,这短短二十几分钟的车程,变成揪心的煎熬,怎么也走不完。抱着他,似乎也觉得那身子越来越凉,简直不敢看他的脸,更不敢去触摸他的呼吸。从两年前他失踪那一刻开始,他就变得如此害怕失去他。
车到半路,老刘慢慢缓了过来,脸色稍微有了些血色,还没明白自己身在何处,就看到雷正一脸担忧看着自己,眼睛也红了,全没了平时的冷静风度,不由得伸出手来摸他的脸,手刚触到他的脸,又无力地垂下。雷正见他睁开眼睛,松了一大口气,呼吸也顺畅了,摸摸他额头,俯下身亲亲他:“感觉怎么样?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
老刘才发现自己置身车内,身上还有些隐隐的痛,想起自己似乎摔倒了,当时雷灿从自己身上掉下去,不知道怎么样了,不由急切地问:“宝宝呢?宝宝没事吧?“
“阿黛抱着在后面的车上,你怎么样?”
老刘摇摇头,刚要说没事,胸中烦恶,喉头一紧,呃地一声吐了出来。他本来躺着雷正怀里,此时这吐连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秽物全在雷正身上。老刘吐完了,才觉得心里清爽了,精神也好了些,恹恹地躺在雷正怀里,牵动嘴角说:“脏了你的衣服了。”
雷正忙着给他擦嘴,边给白愚打电话,却是关机了。老刘见他着急的厉害,勉强笑着说:“我没事,以前怀灿灿的时候,也常这样,休息一阵,吃点东西就没事了。”
孤零零的房间里一个人晕过去,没半个人照应,只能等自己醒过来,再撑着起来,为了肚子的孩子,四肢再无力,也要填饱肚子。现在有他在身边,真的已经很好了。
雷正听了这句话,疼得心尖儿发颤,紧紧抱着他:“以后不会了,白叔会治好你的。”
白愚电话怎么也不通,他给副院长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马上就到。车稳稳开到医院门口,老刘此时虽然没有力气,精神好多了。这儿四野都是参天大树,隐隐从木制大门能看到隐在清冷翠色中白墙一角,倒很是清幽。雷正抱着他,也没有走前门,不知道怎么在树林拐了一阵,到了一座清雅的小楼,里面有人迎出来,动作迅速将老刘推了进去,而后又熟练地将他放在床上,整个过程没有一人说话,老刘也没有半点不舒服的感觉。一会儿,人都退出房间,只剩一个满头银发的白大褂,雷正才问:“李院长,白院长在手术吗?什么手术要他亲自动手?”
银发老人脸色颜色,笑着说:“不久前来了个满身是血的患者,指名道姓要找院长,院长亲自给他手术去,进去前还嘱咐我,你来了,让你也进去。”
让他也进去,雷正有些疑惑,他又不是医生,更是半点医理不通,叫他去干什么?浑身是血,还能找白愚,不是手下那伙人逞强斗狠……雷正心思电转,白管家却说:“叔叔叫你去,自有他的道理,这里有我和李院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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