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移开眼神,继续问雷灿:“小弟弟,大宝贝儿是从哪里来的呀?”
爸爸是从哪儿来的?这个问题好难啊。“老虎外婆从树底下捡回来的。”雷灿考虑了半晌,回答。老虎外婆养个小宝宝的故事,被老刘编造了无数个版本,小孩儿当真了。
“老虎外婆?”
“嗷呜嗷呜,老虎外婆哈哈。奶奶,你脖子里面亮晶晶的是什么?”
亮晶晶?老太太低头一看,一直挂在胸前的佛像,竟然亮了!
“啊!”一声尖叫声打破了平静,是老刘!山顶上一片惊呼声,“有人滚下山了!”雷正赶上去时,已经有人从旁边小路下去找人,雷正在人群里找到老刘,他正愣愣地站在那里,一脸茫然无措。
“就是他,就是他把人推下去的!抓住他别让他跑了!”谁叫了一声,早有人扑上去擒住老刘,老刘半点不反抗,由着他们按倒在地上。
雷正大怒,上前抢过老刘,将动手的人打得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众人被他冰冷气势所迫,吓得连连后退。老刘紧紧抱住雷正,浑身发抖:‘我……我把小冒推下山了。”他明明在问黎小冒雷正母亲的事情,忽然背后一声冷笑,猛然间被推了一把,撞向坐在石栏杆上的黎小冒。撞他的分明是……分明是那个银发矮老太太,雷正的母亲!小冒不是说,雷正的母亲早就死了吗?啊啊啊啊,我把黎小冒推到山下去了,许让会杀了我!
此时他们处在一处山顶之山,下面便是陡坡……雷正心乱如麻,平安为什么要推小冒?他边抚摸着老刘紧张绷紧的脊背,边掏出电话叫人,打完电话将老刘安置在石凳上,柔声说:“没事的没事的,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找小冒。一会儿我们就回家。”雷灿依偎在老刘身边,担心地小声喊“爸爸爸爸”。
雷正从山顶翻身而下,矫健如豹,众人还没看清楚他身形,他已经到了黎小冒身边。
黎小冒被一株树卡住了身子,正在哎哟哎哟直叫唤,脸颊也刮花了,下来找他的人围着七嘴八舌地问他怎么样。黎小冒一看见雷正,露出一个大大的哭脸:“哥哥,你来了?”
雷正吊在半空中的才算落了实地,问他:“你怎么样?受伤了没有?”
“我没事,哥哥。不过手臂好疼啊,是不是摔断了?”看见雷正眼里的关心,黎小冒顾不得手臂痛疼,这次滚下山滚的好,说不定哥哥以后就不会讨厌我了。只是大嫂为什么忽然推我?推的时候脸色好狰狞啊,吓得他脑袋一空,就滚下去了。
“救护车应该快来了,先把人搬到大路上去吧。”旁边人建议。
雷正一一向他们道谢,在众人帮手下将黎小冒背在身上。有多少年没有背过他了?小的时候,明明兄弟很亲近,幼小弟弟常常的黏着他要他背要他抱,在寂寞而空旷的房子里,父亲从来不在,那个女人从来对他们冷淡,只有他们兄弟二人而已。直到他母亲找上门,他还一直以为那随手抓起什么就往他身上抽的女人,是他的母亲。那时候,他那身为妓女的母亲,已经奄奄一息,只求最后见这被她抛弃的儿子一面,黎小冒竟然将他锁在房间里,等他赶过去时,他从未谋面的母亲已经变成了一盒骨灰……
雷正这么想着,背上的弟弟,变得像山一样重,沉重的往事,压的他喘不过起来。
“当年你为什么把我锁在屋里?”雷正再也忍不住,轻声问。“我母亲死的那天,你为什么将我锁起来?”问到最后看,声音尖利如刀。
“我怕你丢下我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哥哥,我不知道她已经不行了。今天是婶婶的忌日,哥哥,对不起。”
雷正感到背上湿漉漉一片,这弟弟从小就爱哭,自己的背不知道被他哭湿了多少次。那一年,他才七岁,不久他母亲也死了,一个人吃了不少的苦。往事已矣,又何必再为难一个孩子?
“哥哥,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淘气滚下山,你也是这么背我的?”黎小冒抱着雷正的脖子,将脸贴在他的脖子里。
怎么不记得,那时候两兄弟上山玩,小猴子一个转眼的功夫,就滚下山去了,折了一条手臂,哭得惊天动地的,当时也没有大人在身边,差点把他急死了。
雷正叹了口气:“别哭啦,你当时年纪小,依赖哥哥,我早就已经不怪你了,只是你这张脸长得太像你妈,我看了难免讨厌。”
“我长得不像我妈,大嫂常常说,我长的像哥哥呢,不信你把我的脸和灿灿比一比,我们长得可像了,上次带灿灿出去玩,他们都以为是我儿子呢。”
“胡说八道!”雷正笑骂他,“手臂痛得厉害吗?”他们说话间,已经走上了山顶平台,早有家里人接过黎小冒,一路下去车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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