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沿着海边走去许让家。
刘黛玉一手拉着她老爸,一手拉着雷正,左看右看,怎么都觉得老爸赚到了,说:“找老公就要找我二爸这样的嘛。”
雷正摸摸她的头,说:“有道理。”
老刘偷偷说不要脸,雷正耳尖,说:“下午还没够呢?”
阿黛说:“下午怎么啦?”
老刘老脸矂的通红,忙说:“没什么没什么,你下午到哪里玩去了?”
阿黛挽着她爸的手往前走:“下午冲浪去了,哇,遇到了一个大帅哥,幸亏我换上了二爸给买的泳衣。”
“你换泳衣跟不换究竟能有什么差别啊?一块搓衣板。”她爸毫不留情地指出,“白吃了那么黄豆猪脚,也不知道补到哪里去了。”
阿黛不满地说:“人家还说我漂亮呢。”
老刘警觉起来,瞪着刘黛玉,说:“早恋不好。”
雷正和刘黛玉同时笑出声来,倒显得他们是父女似的。傍晚的海边风吹得有点儿凉,海浪轻轻舔舐着陆地,太阳将落未落颜色柔和,“半江瑟瑟半江红”倒是很切合眼前的海面。雷正伸出手,和爱人十指相扣。
“阿门阿前一棵葡萄树
阿嫩阿嫩绿地刚发芽
蜗牛背著那重重的壳呀
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阿黛清清亮亮地唱着,这是老刘儿时常教她唱的一首歌,老刘想起她的另外一个父亲,小的时候经常那么唱给自己听,嘲笑自己性格迟钝,做事慢吞吞,像只蜗牛。许许多多的岁月,纷纷从头上飞过去,白驹过隙般半点也不会为人流连,快乐,悲伤,愧疚,怀念,等等情感,是不是可以稍微放开一点了?刘茂……是不是也可以轻轻放开了?
阿黛唱完一段,推她爸:“唱啊唱啊。”老刘迟疑了一会儿,终于开了口,唱的不是《蜗牛和黄鹂鸟》,而是一种释然,雷正声音也加了进来。
阿树阿上两只黄鹂鸟
阿嘻阿嘻哈哈在笑它
葡萄成熟还早地很哪
现在上来干什么
阿黄阿黄鹂儿不要笑
等我爬上它就成熟了
三个人把一首歌翻来覆去在路上唱,老刘觉得心怀宽阔,心情爽朗。这一条路,没有尽头似的。如果能没有尽头就好了,老刘一定是这么希望的吧。许多年后,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所有的这一切,都像是悲凉的预兆。他跟刘茂唱了那首歌,第二天刘茂就永远的消失,他们三个一起唱了这首歌,结果……
还没到许让家门口,黎小冒已经在那儿等着了,一看见他们,巴巴地跑过去:“大哥大嫂大侄女!”
老刘已经对这个脱线少年无奈了,黎小冒对他们一家三口的统一着装很是艳羡,戳戳老刘的肚子:“大哥,你要是没有啤酒肚,就是完美的一家了。”
雷正黑着脸拍开他的手,老刘还特没心机,高兴地说:“哪天叫你哥给你也做一套。”
刘黛玉说:“猴子,这你家啊,怎么弄得这么古板?门口竟然还摆了石狮子!”
“别叫我猴子,太平!”
“猴子!”
阿黛口中的那个下午遇着的,还说他漂亮的帅哥,不会就是黎小冒吧?妖孽啊妖孽啊,拐完老男人,现在要拐我们家女儿了。老刘一把抓过刘黛玉,藏到身后,特别和颜悦色地说:“小冒,你男朋友呢?”
黎小冒撇撇嘴:“说了不是男朋友……”
“小冒,怎么还不招呼客人进屋?”
如果此时老刘能看见女儿的脸,就知道花痴流口水的她,跟他的品味其实差不多,都喜欢优质熟男啊。
黎小冒说:“又不是我家。”一溜烟进屋子去了。
此时某位将父女两个都迷得七晕八素的成熟魅力男士,正穿着围裙,一副家庭煮夫的架势。
刘黛玉在后面说:“许叔叔,你家房子真漂亮呢,好像古代的贵人住的。”老刘还在想,这丫头怎么见风使舵呢,雷正已经笑开了。
晚上果然是许让做的饭,在他们家那张据说很名贵的桌子上吃饭,刘黛玉左一个好吃右一个许叔叔手艺好。许让平时除了黎小冒,就是面对一群生意人,哪里有这么娇俏可爱的女孩子,不由含笑叫她多吃。
黎小冒快手快脚地捧了个大菜碗,老刘马上抢了过来,塞一个小碗在他手里,说:“怎么不长记性呢?吃撑了不是自己难受?”黎小冒吐吐舌头,乖乖地端着小碗吃。
许让看得有点心酸,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别人的话了?
雷正给老刘剥虾,动作干脆利落,阿黛举着碗也要,老刘从碗里夹了又给女儿,黎小冒举着碗也要,阿黛说:“一边去一边去,这我二爸给我老爸剥的!”老刘拿筷子抽女儿手背,依旧夹着给黎小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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