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头痛吗?」
冷冷声音传来,宁十三抬起头,见韩冰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站在门口注视自己。
「是啊,头很痛。」
那么少的线索,都不知道该怎庆办才好,宁十三小声嘟囔,不过马上堆起笑脸,站起来迎上前,问:「你是不是孤枕难眠,所以特意来找我?」
「我想需要抱枕的是你,你看上去很累。」
韩冰走到宁十三的书桌前,帮他关了电脑,合上文件,宁十三想拦他,「我还没做完。」
「你现在该做的是休息。」韩冰一语双关说:「凡事尽力就好,不需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累。」
确实如此,反正该查的他都查过了,而且事件发生在明天傍晚,现在再怎么想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宁十三把目光转到韩冰身上,男人即使是关心,表达方式也是一样的冷淡,不过好在他已经习惯了,主动拉过韩冰的手,微笑邀请:「那回去休息吧。」
不过,回到韩冰的家,宁十三就发觉自己想错了,等待他的没有想象中的夜半缱绻,韩冰把一个抱枕丢给他,示意他马上睡觉,宁十三脸上的微笑僵住了,自信心头一次产生了动摇──其实他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有魅力,至少在韩冰面前,没有。
灯关上了,黑暗中韩冰在他唇角上轻轻印了一吻,说:「早点睡,你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两人靠得很近,宁十三可以清楚看到韩冰那双比夜更深邃的眼瞳,墨玉般的瞳仁,闪烁着他无法解读的神秘光彩,那种神秘让他突然心慌起来。
韩冰不是普通人,宁十三一早就知道,但韩冰属于哪类人,在保险业闯了这么多年,见识过各类客户的他却看不出来,他本来认为那不重要,可是现在想法却开始慢慢动摇,韩冰话里有话,直觉这样告诉他。
「Icy,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韩冰没有回答,而是靠着他平躺下来,半晌才说:「我最近又看到了许多新的色彩。」
很突兀的话题,不过宁十三喜欢听韩冰的嗓音,清和中带了一点点的冰冷,听他说话是一种享受,于是也没计较他突如其来的这句话,问:「是件好事啊,色彩是设计师的生命,代表你的设计将会变得更好。」
「但我一直看不到蓝色,宁禧说那是天空的颜色,可是我想象不来。」
「这种事不要心急,慢慢来,也许很快就看到了。」
韩冰没再说话,宁十三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得到回应,他有些困了,闭上眼随口说:「回头我教你怎么识别。」
宁十三说完后就沉入了梦乡,不知道韩冰有没有回应他,只隐约感觉发丝被轻轻捋动,像是揉抚小动物的动作,他很喜欢,于是将身体蜷起来,享受抚摸。
「也许永远都看不到。」韩冰揉着宁十三的发丝,低低的声音说。
因为蓝色是幸福色,代表了希望,但是希望是死神的禁语,他们只会给人带来不幸,他们的出现与死亡紧紧相随,充满悲伤和绝望。
宁十三早上醒来时发现韩冰不在,床边留了一张便条纸说他有事要做,暂时离开,字体隽秀挺拔,但过于墨黑的字迹让人感觉很不舒服,不安就像纸上的墨晕,在心底一角慢慢晕开,回想昨晚韩冰说的话,宁十三觉得他有事想对自己说,可到最后却选择了缄言。
不过宁十三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所以他的担心没停留多久,就转到了宋先生身上。早饭后给公司打电话请了假,又去车行租了一辆车,准备开车去宋先生的别墅,谁知车刚开出去不久,就接到齐院长的电话,说宁禧不见了,问有没有过来找他。
「我哥没来。」一听宁禧出状况,宁十三很着急,问:「会不会是跟Zero在一起?上次我哥也是被他带出来的。」
「在罗?那是什么?」齐院长很奇怪地问。
「他叫零,我不知道他姓什么,他是花匠伯伯的远房侄子,上次来办理后事时跟我哥认识的,这段时间常跟我哥在一起,院长你可以联络一下他,问问看他知不知道。」
「老花匠的侄子在办完后事当天就离开了,孩子,你搞错了吧?」
吱……
刺耳的紧急煞车声下,宁十三把车停在了马路正中,一动不动,怔怔看着前方。一切都乱了,思绪在瞬间无法顺利接续起来,就好像墨汁被突然打翻一样,手忙脚乱的,却又不知该从哪里开始收拾。
零不是花匠的亲戚,疗养院没人认识他,可是他却经常出入疗养院,跟大哥混得很熟,是韩冰的朋友,这些彼此矛盾的事实,却又完完整整摆在他面前,是哪里出错了?想不出来,宁十三气得用力揪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他发现有许多事从一开始就是假的,有人设计了他们,一切的一切,都从谎言开始,然后再以谎言来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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