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摸了一把光溜溜的水煮蛋,嘿嘿笑了,带着歉意,道:“我走错病房了,抱歉啊。”
不过是走错病房而已,肖纷迪摆摆手,道:“没关系没关系,你住哪个病房?”
“就……就隔壁。”水煮蛋说,“大半夜的,打扰你们休息了,抱歉,我这就回去了。”
那颗穿着中山装的水煮蛋鞠了个道歉躬就走出病房了。
“我怎么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这颗穿中山装的水煮蛋?”林静书道。
肖纷迪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真不愧是娘俩,昨天才见过的人,甚至连衣服都没换,就撕了个胡子就不认识了,遗传这东西,真奇妙。
“行,天都快要亮了,”林静书坐在床上,翘了个二郎腿,道:“咱也不用睡了,都坐,好好来唠唠吧。”
岑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从床上坐了起来,努力维持着一副冷静自持的样子。
“说说吧。”林静书有点后悔今晚坚持留下来陪着儿子了,糟心,“你俩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
“妈!”肖纷迪实在没脸,一手揪着裤腿,“我俩……还没……搞呢。”
岑弋扶额:“……”
“静姨,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没有在一起。”
他言语间的熟稔人肖纷迪觉得奇怪,好像岑弋和林姐姐已经认识了许多年,而不是昨天才认识。
林静书愣了愣,又想起什么似的,表情了然,道:“儿砸!你要追的人就是小弋吧?”
肖纷迪点头如捣蒜,也没留意他妈对岑弋的称呼,有点委屈道:“可是他不喜欢我。”
岑弋心说:老子怎么不喜欢你了?
林静书也懒得掺和孩子们的事,岑弋算她半个儿子了,儿子追姑娘,那她肯定得帮忙,儿子追儿子,她又没经验。
同性婚姻法已经出台三年多了,这些年登记结婚的新人也不少,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接受不了,主要……儿子才十八岁啊,一想到养了十八年的小猪就要去拱别人家白菜了,这颗白菜个熟人,她心情就十分复杂。
“行,”林静书打了个哈欠,起身站起来,拎了包,道:“我回去补觉,你俩也收拾收拾出院吧。”
肖纷迪不满地嚷嚷道:“你是亲妈吗?!我还没好呢出什么院?!”
岑弋和林静书同时扫了眼他光滑细腻的腿。
他也低头看下去,瞬间惊讶地张大了眼睛。
他原本狰狞得面目全非的腿现在一点疤痕都没有,细腻得跟完全没有受过伤似的!
“对了,妈!岑弋,告诉你们个神奇的事情,”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情绪一下子兴奋起来,“刚刚夜里我的腿上长了一大片……一大片……诶?”
说到这儿,他声音慢慢顿住了,他歪了歪脑袋,诶?他刚刚想说什么来着?腿上长了一大片什么?
脑袋里好像飞快地跑过什么东西,但是又什么都抓不住,就像是遇到一个老熟人,想叫人名字,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但就是想不起来,也像是在银行里卡存了钱,兴冲冲地跑到了ATM机,发现根本想不起来密码。
“一大片啥?”
肖纷迪挠了挠脑袋,嘿嘿笑,“好像也没啥。”
他好像忘了些什么,又好像没有。
林静书白了他一眼,道:“没啥就收拾下出院!怎么就这么身娇肉贵,就崴了个脚还要住院,还非让你妈陪着!惯得!”
诶?他是崴了脚进的医院吗?
好像是吧?可是为什么他印象全无。
“哦,好。”肖纷迪声音闷闷的,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儿,但是又抓不到什么头绪。
林静书把陪床上的薄被叠起来,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身,从包里拿了盒东西出来,道:“这次出差给你带的颜料。”
肖纷迪上前双手接住,高兴得只差双膝跪下了,“谢谢林姐姐!”
林姐姐想了想,有点不自在道:“人小弋不喜欢你,你也别硬来。”
岑弋闻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肖纷迪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也懒得洗了,只得点了点头,道:“好,我一定等他同意再搞他。”
岑弋:“……”谁搞谁?
两个人去楼下办理出院结账的时候,肖纷迪一脸沉思,拉了拉岑弋的袖子,问:“岑弋,我真的是崴了脚住院的吗?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呢?”
岑弋听他这么说,也皱了皱眉,平时杀伐果断的岑总第一次对一件事情这么不确定,道:“是吧。”
岑弋堆了一堆工作,送肖纷迪回学校之后就回公司了。
肖纷迪对于自己怎么崴脚崴进医院的完全没有印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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