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树剥着手里另一颗荔枝,往嘴里塞:“你叫他啥了?”
“容容啊。”
“噗——咳咳咳!”他们今天非得呛死他是吧。
吕树皱着眉头把荔枝吐了核,“罗老板,这名儿你不能瞎叫。”
“你能叫,别人为什么不能叫?”罗焰倒是觉得有些好笑。
“我是他发小,好歹跟他认识二十多年了,而且,你看我也不常这么叫,那就是怕他生气,偶尔才会叫叫,他这名儿也就他爸妈能叫。”
“哦?”
吕树叹口气,“罗老板,偷偷告诉你,我们家许老师以前心里受过伤,那人老容容,容容,这么叫他,所以现在他听见别人叫,自然就反感了。”
罗焰看吕树说的认真,扭了下脖子,真是麻烦,他怎么老给自己惹一屁股事儿,他也没想让那个大白瓜回首往事,就逗逗他而已。
许容敬从厨房探个头出来,骂吕树:“狗日的吕树,你给老子嗓门收收,悄悄话说的全世界都能听着,你是不是当我聋?”
吕树摆了个告辞的手势,决定远离战场,保命要紧。
罗焰呼口气,向许容敬走了过去,许容敬看他眼,把头缩回了厨房,里头传出声音:“道歉没必要啊,我就是不喜欢别人这么叫我,跟谁之前这么叫过我没关系。”
这话其实他说的有点违心,的确是前任的原因,所以他现在才不喜欢别人这么叫他。
罗焰进了厨房,许容敬摘了眼镜,在低头剥荔枝,剥完一个,往嘴里塞一个,出奇的安静。
罗焰:“剥荔枝还需要摘眼镜?”
“做事要有仪式感,不行么?”
“你还真是不走寻常路。”
许容敬没吭声。
罗焰向后看眼,眼镜被许容敬折好塞进了后裤袋,罗焰伸手把他的眼镜抽了出来,许容敬感觉屁股后一空,扭头看他。
罗焰正展开眼镜反复瞧着,金丝框架耳朵的地方折了点,估计是刚才他想锁他,不小心弄坏了。
许容敬刚想张嘴说点什么,罗焰已经把眼镜重新折好,塞回了许容敬的后裤袋。
罗焰:“改天赔你一副新的。”
“不需要。”
罗焰凝视着许容敬的脸,不戴眼镜更有味道,“不要也得要,就你有钱,弄坏了东西不需要赔?”
“……”许容敬懒得说话,这是他自己弄坏的,他干嘛要赔,不过他既然要赔,那他收就是了。
当……定情信物?
想着想着,许容敬浅浅一笑,这场彻彻底底的单恋,他还给臆想上了,肤浅,真的是肤浅。
罗焰哪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指挥道:“那堆东西拿好,跟我去外面。”
“啊?”
许容敬看向旁边切好的菜和签子,“你要我串啊?”
“是啊,天才不会串串儿吗?”
“……”许容敬吃完最后一个荔枝,洗了把手,端着三个菜盆子,一把签子走出去了。
天黑下来了,大家伙抬了几箱子酒,已经开始吹葫芦了。
许容敬坐在人最少的角落,角落里除了他还有罗焰,大家好像心照不宣,给他俩留了这么块空间。
许容敬低头串着串儿,把手里最后这些串完了,他把那一盆菜放在了正在烤鸡翅的罗焰面前,使唤说:“串完了,给我烤两片土豆,我想吃。”
罗焰没说话,拿起五串土豆往架子上一放。
许容敬满意退回了桌前,单手开了罐啤酒开始喝了起来。
罗焰用一次性盘子装了些刚烤好的东西,放在许容敬面前,冷淡道:“先把这些吃了再喝酒。”
许容敬放下酒罐子,白皙的手挑了串五花肉,就着签子咬了,“关心我你就直说呗,非要这么隐晦。”
“放心,我胃没那么脆弱。”
罗焰没说话,拿剪刀剪开了鸡翅,翻身继续烤着。
许容敬起身去了前头,罗焰偏头看他眼,发现他在那堆酒箱子里摸索着什么。
等许容敬回来,他手里抱着一堆五花八门的酒,他开心道:“好久没这么喝了,一个人喝没意思,去酒吧都嫌我小,老查身份证,兴致都被查没了。”
罗焰听着一笑,是显小,说二十八谁信。
罗焰低头继续烤着,也没怎么管旁边喝酒的许容敬,反正他递过去的盘子,许容敬都吃了,那就行了。
等罗焰自己端着烤好的一大盘肉坐上桌的时候,许容敬已经喝的脸红了,准确说是上头了。
罗焰把鸡翅递给许容敬,许容敬笑呵呵的,接过来低头啃着,可乖。
罗焰叹口气,要是一直这么乖,也挺好,他扫了眼他面前的酒,红的,白的,啤的,什么都有,混着喝,不醉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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