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瘦的肖亮胖了,胖张驴儿却瘦了,他今年才二十岁,刚刚拔完节,两个小胖手瘦成了鸡爪子,没事就挠他脸上那几粒青春痘,扣的血糊淋漓的,很是怖人,这小子现在很认真的在混社会,谁劝也拦不住,张驴儿没事就爱跟郑哲聊天,试图复制郑哲当年的路。
然而时过境迁,流氓早就不是当初那批流氓了,而且这群人现在也很少没事打架,大家都忙着赚钱,一个个收拾的人模狗样,西装革履,乍一看都跟生意人似的。
郑哲24岁的那年,郑德昌被平调了,手里忽然就没了实权,是个养老的闲差,好在郑哲这边已经完全走入正轨,郑德昌每每想起这事都一脑门子汗,总觉得这一步一步都是踩点来的,晚一点就错一步,幸好幸好。
他一直未婚,也不想找个女人一天天管他,他老了老了跟郑哲的关系反倒好起来,也不知道是他脾气好了,还是郑哲大了,他俩没事聊聊天,郑德昌还挺开心的,觉得这孩子总算有了那么一点出息,虽然出息不多,但足够他在那群同僚面前挺直腰杆。
别人儿子考上大学怎么样,出来不照样给人打工,他儿子现在可是老板了,养着几十号人呢,每每想起这些,郑德昌都牛逼哄哄的,仰着头走路,都不稀罕看地面,也因此摔过好几个跟头。
郑哲这时候已经在外头工作了5年,认识了不少三教九流的朋友,他手里有了闲钱,就开始琢磨着干点副业。
他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地产商,那时候房地产还不算火,而且又刚刚经历前几年的低迷时期,正是个重新起步发展的时候,赶上当时单位分配房子越来越少,很多人开始按揭买房,所以势头还不错,郑哲阴差阳错的跟着入了一股,不了无心插柳柳成荫,过了一年竟赚的翻本,比正业还赚钱。
与此同时又因为有了不少固定的业务量,他的公司多雇了几个业务,还聘了不少工人和工程师,工厂办的越发的有摸样,事业在平淡了好几年后,出人意料多久开始蒸蒸日上。
但郑哲没有满足现状,他已有的生意渠道他都雇了人帮他照料,这样他就比较闲,又开始惦记别的地方,他野心勃勃的四处寻摸,攥牢每一个可能有用的人脉关系,毫不松懈,像个齿轮似的高速运转,一刻也不愿意停歇。
就这么年复一年的忙活,郑哲忙活的没时间玩,没时间找对象,掉进钱眼似的,整天光想着赚钱,他因为起步早,起点又高,所以比同龄人强出一大块,在肖亮还在为柴米油盐跟媳妇吵架的时候,他已经买了一辆小车各地跑,他跟周围这几个油田都有供应配件的联系,于是他把眼光放的更远,甚至是别的省份,有项目的时候他也叫人去参加投标,试图分一杯羹尝尝。
这些年他赚了几个钱,但还不觉得多,他偶尔会想起6年前,他一块一块的攒,攒了几千块就觉得自己富的不行,想着开一家旅店,而他现在开酒店都够本了。
时间慢慢的流淌,冲淡了过去,有人年复一年,也有人重获新生。
艾金在01年年底回来了。
他变的比之前稍微好看了些,也时髦了不少,他在深圳混了五六年,没多大出息,却是找了个小对象。
他妈还住在那家,只是隔壁已经卖出去了,卖给一对儿从农村来市里打工的小夫妻,艾金招呼大家去他家完的时候,郑哲自然也去了,他发现艾金家旁边那个小房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破破烂烂的,现在被那对小夫妻在外头贴了瓷砖,门口还种了花,收拾的有模有样。
哥四个总算聚在一起,大家都没少喝酒,肖亮喝的最多,这些年他还那样,一喝酒便感概万千,嘴机关枪似的,始终就没停过,直说的张驴儿跟郑哲眼皮子打架。
艾金翘着腿在一边照小镜,他刚喝了酒,双颊酡红,自觉很有风采,便给抬起手肘将旁边的郑哲捅醒。
郑哲不情愿睁开眼,拧着眉毛:“你闹什么闹!”
艾金撩撩头发:“六哥哥,都说是酒后吐真言,我今天就要一句真话,你说我美不美?”
郑哲盯着他端详半天:“说实在的,比以前好了,你长开了。”
艾金得意的摇头晃头,他把小镜收进裤兜里,拿筷子给自己夹花生米吃:“那自然,我对象可好了,整天滋润我,我能不美么,”
说到这他还故意撞了郑哲一下,压低声音,勾着嘴角:“他下面可大了呢……”
郑哲周身恶寒:“你怎么还这德行,你告诉我这干什么!”
艾金撇撇嘴,笑嘻嘻的:“哎,郑老六,怎么没见你带顾小红啊,都忘了问你呢,人呢,人呢,快叫过来啊,咱们比一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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