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以后我遇到了和他信息素味道很相近的人,想着说不定那小孩长大了柔和下来也是这个样子,一来二去顺其自然就在一起了。后来发现他出轨了,出轨对象是我当年遇到的小屁孩,还是和当年一样臭屁。”
“……Piper……你怎么认出来的……”黎继困惑地歪了歪头。
“你的第一张照片。蜻蜓和你哥的侧脸,”郑麦摸了摸他的脸,“你不是吹笛手。你哥变成这样不是你的错,你私底下去帮助那些人也根本不是对你哥两面三刀……你没有错。”
“你……想要什么……”黎继不解地推开他。
“陪你。陪你做你想做的事,你可以哭,可以发脾气,怎么闹都没关系。”
黎继感觉自己陷进了郑麦眼里那深不见底的漩涡。
他笑得有点傻,“我想找人上床。”
“好。”
“可是我……喝太多了……硬不起来……”
“我上你。”
“……可是,你不喜欢我啊……”
“你错了,”郑麦的吻铺天盖地地袭来,“我爱你。”
“……昨晚就是这样。”郑麦平静地坐在黎继对面喝着咖啡,淡淡荷叶香气在春日的暖里泛着几分苦。
黎继想笑又笑不出来,反而眼眶有些酸涩。他看着自己面前的郑麦——被高原紫外线晒黑了不少,寸头也留成了干净利落的短发,唯有一双眼睛还是沉沉的让人看不见情绪。
你情我愿,没毛病,根本没有秋后算账的余地。
这才叫人火大。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那你这两年去哪里了。”
“Y省山区。”
“还是那些花?”
“嗯。”
一阵尴尬的沉默。
“你怎么办。”
“我哥给我留了一笔钱,够我过的。”
“那就好。摄影的事情呢。”
“不想拍了。”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黎继。”
“啊?”
“我换了项目,”郑麦从椅子旁边的纸袋子拿出了一盆长相格外清奇的草,叶子肥厚,边缘缀满了芽,“送你。”
“谢谢。”
郑麦随手拿起桌上的餐巾纸,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和住址,推到黎继的咖啡杯旁。“再见。”他看着坐在对面的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再见。”黎继定定地坐在位置上说,并没有伸手拿咖啡杯旁的东西。
郑麦自嘲地笑了笑。
日子也就这样过了。说不定一辈子也这样过去了。
直到黎继发现郑麦送给自己的那盆草画风实在太过清奇——那东西叶子掉进盆里,叶缘上的芽又自顾自地长了起来,路子野得很。
他拿去花店问。店长拿给他几个盆还有栽培土,“回去分分苗吧,这家伙很能长的。”
“这是什么?”
“落地生根。”
“就是这个名字?”
“对啊。”店长回头看向黎继,手里一刻不停地包扎着散发着荔枝香气的白玫瑰花束,“因为这个东西适应性很强,只要落到土里又会长出来,所以叫落地生根,也算‘死不了’的一种吧。”
落地生根。
黎继攥着那张早就皱巴巴的餐巾纸,站在郑麦家门前,手抬起又放下,抬起又放下,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敲了门。
没有回应。
说不清的失落笼罩着黎继。
“来了?”身后的人突然开口。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第一次准备敲门之前。”
“……”
“嗯。我就是在等你敲门,”郑麦笑容带了点纵容,“进来坐坐吧。”
“所以你送这盆花是什么意思?”黎继捏紧了拳头。
“字面意思。”郑麦把门打开,自己先进去,站在玄关等着黎继。
“什么字面意思,”黎继歪了歪嘴角哼了声气,“我不懂。”
“落地生根。”
“不懂。说人话。”
“我在说人话。”
“我走了。”
“我不走了。一直在这里。”郑麦很快地说着,“在这里搞研究对象。”
“没了酒精,研究对象能顺眼吗。”黎继的声音沁了些凉意。
“因为是职业生涯的最终目标,所以非常好看。”郑麦的声音带了几分笑意,烘得黎继脑袋里的最后一根神经都崩断了。
“妈的。”黎继用力把郑麦推了进去,自己顺着惯性进了屋,用力把门一摔后便压着郑麦开始亲吻。
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撕咬。黎继用力地碾压郑麦的唇舌,泄恨般用牙齿繁复研磨。说不疼是假的,郑麦却是笑着抱紧了黎继,安抚地摸了摸黎继的后脑勺,却被黎继用手打开。“别乱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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