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当然是不能回答他的,奚和光突然打了个喷嚏,抱着熊睡了。
好像只是眼皮闭上再睁开那么一小会儿,奚和光就醒了,他闹不明白自己身在何处,还当自己在做梦,好不容易清醒了一点儿,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外面的敲门声吵醒的。
勉强挣扎着下了床,他还没走两步就一头栽倒在地,外面的敲门声停了片刻,很快就变得急促起来,奚和光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地喊:“别敲了!敲个头!”
门打开,官城站在门口,奚和光吓了一跳,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奚和光。”官城隔着一扇薄薄的门说:“开门。”
奚和光把门打开一条窄缝,他从门缝里偷着看官城,警惕地问:“干什么?”
官城沉默片刻,说了句让奚和光很意外的话,他说:“为什么非要让张纯在作曲上加你的名字,你还想找机会被人看到,是吗?”
奚和光打了个喷嚏,抱着肩膀道:“当然不是啊,挂了我的名字我以后才能有机会多接活儿赚钱,我要别人看我干什么,看我好看吗。”
“跟我回去。”官城说:“我帮你。”
奚和光眼冒金星,晕晕乎乎道:“哈?你帮我什么?”
“继续上学,开独奏,回乐团,你想干什么,我就帮你什么。”官城还是那副冷漠的模样,右手拇指却紧紧压着食指,在奚和光看不到的地方用力到指节都泛白。
“……”奚和光说:“你发神经吗?什么开独奏,我早不弹琴了,我也不上学了。”
“我哥一直很担心你。”官城说。
提到他哥,奚和光立即蔫了,官城见他不说话,推开门走进他狭窄凌乱的家,环视一圈之后,官城问奚和光:“当年你回家之后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和我们联系过?”
奚和光顾左右而言他,慌乱道:“就是一点儿私事儿,都过去了。”
四年前,奚和光的父母因为车祸双双进了重症监护室,当时奚和光正在国外比赛,听到消息之后连夜坐了红眼航班回家,官城和官明霖第一时间处理好手头的事情,随后也去了他家所在的城市,最终奚和光的父母不治身亡,还是他们兄弟二人帮他和他姐姐料理了后事,后来奚和光说自己没事,叫他们回去,自己留下来陪陪姐姐。
官明霖自然没有勉强,才十七岁的少年遭了这么大的难,想安安静静和自己唯一的家人待一段时间也很正常。
没想到自此一别,他们谁也没再看见过奚和光。
试遍了姐弟二人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无法联络,家里大门紧锁,和他关系亲近的朋友也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官城今天突然见了他,千言万语都化作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气,也不再和他嗦,态度强硬道:“收拾东西,跟我走。”
“……凭什么啊?”奚和光终于硬气了一点儿,“你大晚上的发什么疯,我警告你啊,你不要觉得我现在好欺负了就胡来,这是法治社会,你懂不懂?出去!”
“你也不想我哥知道你现在这幅样子吧?”官城不理他的胡言乱语,一句话打在了他的痛点上,“如果你觉得无所谓,我会告诉他你的现状,他没那个义务一直担心你。”
“不许你告诉他!”奚和光急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这人这么这样,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和你很熟吗?”
一想到视他为骄傲的官明霖要是知道他这些年到底做了些什么,会用怎么样失望的眼光看他,他就恨不得马上跳楼算了。
“那就和我走。”官城说:“现在。”
奚和光觉得自己的世界可能攒了好多个水逆,一股脑在今天释放了威力,他先是被人坑了一首曲子,然后被人骂了一顿又开除,现在官城又作出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简直是简直是攒了好多个水逆!
“我不走,你下午不是把我开除了吗?还让我滚,你脾气大得很啊,我滚了你也滚,现在就滚,滚滚滚滚滚。”
他一边说一边把官城往外推,官城自觉退到门口,从兜里掏出手机,翻开了通讯录,找出一个人点了进去。
奚和光看清了上面的备注:哥。
“你干什么!”奚和光吓得要死,“把手机放下!”
“跟我走,或者是跟我去见我哥。”官城的态度很强硬:“自己选。”
奚和光深吸一口气,脑袋里一片混乱,最终,他翻了个白眼投降认输,闷声闷气地说:“行行行,我不和你争,和你走就和你走,前提是你不许告诉老师,知道了吗?等我等我那个什么,我会自己去联系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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