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想来,是自从杨竹认识严锐后,他才开始转变的。
她偶尔会在暗处悄悄观察,看着杨竹跟在严锐身后当小尾巴,慢慢地有了除暴躁、生气以外的情绪,学会道歉认错,学会撒娇,学会笑。
甚至现在学会了给她送礼物,向她说生日快乐。
杨梅盯着他的背影,半晌,才拍拍自己裙子,手垂下来,袖子掩住腕上的手链,向楼下走去。
她轻手轻脚,声音也变得前所未有的轻快:“我也饿了,下楼先吃点东西吧。”
杨竹吃软不吃硬,于是跟在她的身后下了楼,嘴巴里还咕哝说:“我又没那么饿……”
“再说的话小心肚子又叫一次。”
“哪里会叫啊!”
说着,杨竹还按住自己的肚子,好像这样就能制止它发出声音。
杨梅没再在这个话题上坚持下去了,她开起厨房的灯,找出冰箱里的牛奶和鸡蛋。杨竹正狐疑她要做啥,她就将牛奶倒进盆中塞到杨竹手里,指使他去热牛奶,又自顾自开起电磁炉,架上锅浇了油,将鸡蛋敲下去。
他们都在做早餐的过程中偷看了对方一次,又不约而同地扭开头哼声。杨梅心想这傻逼嘴上总闹别扭,实际行动还不都是那样,杨竹心想这八婆还不是也偷看我了,有什么好拽的!
但他们都没有开口。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兄妹二人坐在一起,用了一次和平的早餐。
第56章
杨竹升上高二后的第一个学期过去了,雪花在冬幕中掀起阵阵模糊人眼的雪风,吹着吹着,烦恼、忧愁、喜悦、甜蜜,一切的一切就在这之中被掀走了,深埋住,风雪过后留下的是白茫茫的自由的假期。杨竹很是因为他不能再扭头就看到严锐而遗憾了一会儿,但很快他又想,离开了讨厌的视线,他就不必再克制自己,他可以尽情地去找严锐,呆在严锐身边,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需顾忌。
谈恋爱真是恐怖的东西。他明明身处冷到令人手指发寒的冬日,又却像是经历着夏天,光是想到严锐,指尖就无可抑制地发烫起来,冒汗,闷热,身体在兴奋的反应下成为一具无端散发高热量的不讲理机器。
好奇怪,怎么会这样呢?情感上的事可以导致身体违反常理吗?难道是因为最近除了物理气温以外,没有发生过半点让他降温的事,他才会这样不合规律地一直升温吗?
杨竹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很不可理喻,他就为此笑个不停。他这时候正在严锐家里写作业,正坐在严锐腿上,一个字没写地傻笑,肩膀抖动着,屁股在严锐的腿上挪来挪去。严锐问他怎么了,他就说:“我突然想到之前的事。”
他的期末考成绩比期中又高了一些,可能是好事成双也成三,他在与严锐确认关系后、与杨梅和好后就事事顺利。但其实期末考之前他患了大概半个月的考试恐惧症,因为期中考时被污蔑作弊的事有了阴影,然而没等严锐开解,给予指导,他就自顾自地对严锐大吼了一通。
“那群家伙有什么好怕的!我才不怕,想说就说去吧,有种去叫老师在我身上安监控。烦就烦了,小心我把他们全当成蚊子拍死!”他张牙舞爪地说,“我就是考好了,我还会更好,我最近做什么都很好,老子天下第二好!”
那时候严锐在这里面抓到一个偏离的重点。严锐问他说:“为什么是天下第二?”
杨竹就理直气壮地说:“因为天下第一是你。”
这个时候无端想起这件事来,杨竹又觉得很好笑,最开始就笑严锐关注点与众不同,既没有给他打气也没有和他一起鄙视狗眼看人低的同学,竟然关注他为什么是第二。难道严锐觉得他应该自夸第一?他有资本自夸第一?严锐觉得他有资本的话他是很高兴啦,这是不是代表他在严锐心里很好啊?
但转瞬一想,换个角度想,他就觉得严锐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肯定早就猜到自己为什么自夸第二,毕竟第一的人选也没有谁了。这就等于严锐问那个问题是等着他夸自己!
严锐原来也会想被夸。
杨竹笑得更大声了,像个平白无故发羊癫疯的小神经。他扔下笔转过头,用两只手捧住严锐的脸,“叭叭叭”,在脸颊上和嘴上亲了三口,宣布着说:“你好可爱,你特别特别好,世界上你最好!”
哪怕严锐再神通广大,也没法猜出他是从哪儿得出这个结论的。脸颊和嘴巴都被亲得湿乎乎,杨竹活像个小狗,亲人还要给人家沾上一层口水。严锐向来仪表整洁,不喜欢湿黏感,抽了纸巾擦,擦的时候杨竹瞪着他撅着嘴像是不开心他怎么把自己的痕迹擦掉了,他就在这时候淡定地开口说:“你也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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