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原地僵坐许久,胸膛剧烈起伏,毅然决然地端起了那杯酒,向着曲枫年身边走去。
谢晚松脸色惨白,浑身发冷,抑制不住地颤抖。
他想起当初的曲枫年,就像如今这般,丢弃掉所有自尊,举着酒杯噗通跪在自己身下,撕心裂肺地恳求:“我曲枫年就是下辈子给谢家做牛做马,谢公子大恩大德铭记于心,求你……”
包厢外壁是玻璃,随便一人路过,便可看见他现在的丑态。
曲枫年就是想让他试试,当年抛弃所有的那一跪,折断傲骨,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他要跪,便是跪给曲枫年,跪给妓女,跪得什么都不剩。
曲枫年当真是狠心绝情,可曾经的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
谢晚松真恨不得一杯酒泼曲枫年满身,可他却无法这样做,这一瞬间外界的一切都再也看不见听不着,身体平衡渐失,就在膝盖即将要碰触到地板的那一刻,一双胳膊突然从他腋下穿过,稳稳当当托了他个满怀。
一双手将谢晚松手中的酒杯拿走,清冷低沉的男声自背后传来:“他不能喝酒,我替他喝。”
曲枫年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男人,神情微微一变,很快又恢复了笑意:“Edewin,真令我震惊。”
江跖面容看不出喜怒,不冷不热地对他一举杯子,仰头一饮而尽。
他看着怀里神情怔然的男人,抓住胳膊,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你跟我出来一下。”
谢晚松来不及挣脱,跌跌撞撞地被他一路扯出去,直到到了空无一人的地方,江跖这才放开了手。
“你怎么在这?”谢晚松明显看到了对方眼底呼之欲出的愤怒与不可置信,“我们约定好的,谢晚松。”
记忆里江跖已经很久没有对他直呼其名,自对方恢复记忆以来,总是生疏客套地唤他“三公子”“谢少”,直呼名姓倒更像是上一辈子的事情了。
谢晚松揉了揉眉宇,将失态掩去:“我回头再跟你解释,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没空跟你蛮缠。”
他这套说辞毫无说服力,江跖纹丝不动。
“你这里熟人也不少,让人看到你放着未婚妻不管,跟别的Omega再此拉扯不清不太好吧。”
一谈到柳翩然,谢晚松便猝不及防心底一涩,说话时已经试图从江跖的限制里挣脱出来。
偏偏他越不想跟江跖蛮缠,对方却偏要跟自己过不去:“什么事情要你非来不可?”
“孟云把股份卖了,公司再归谢家管!”
谢晚松忍无可忍地吼了一句,然后整个人颓然下来,胡乱地抓了抓头发。
一件一件的事情叠在一起,他真的快要被逼疯了。
他这一嗓子下来,江跖便陷入了沉默。
气氛再度压抑下来。
他听见男人刻意放轻放柔的声音:“你需要多少钱?”
谢晚松摇了摇头,疲惫又无奈:“江跖,你不懂,这不是钱的事情。这件事我处理完会跟你回去,但是现在,希望你不要干涉我。”
第72章 那是你的人?
他二人在走廊里拉拉扯扯,引得旁人纷纷侧目,但碍于江跖的身份又不敢多看,只得经过时偷偷扫一眼,暗自揣测这个Omega是个什么身份。
曲枫年不知何时从包厢里走出来,抱着胳膊倚靠在转角处,眉眼带笑,喜闻乐见地看着不远处的二人。
他五官里带了些许痞里痞气的野性,这样笑起来的时候两只桃花眼微微弯起,狐狸一样精明,总觉得似是再打些什么坏主意。
江跖余光斜见了他,神情微僵,眼底阴霾一片,若要仔细看,竟是能看出一丝仓促出来。
外界里将二人互相看不对付的言论早就传得风风雨雨,都说两位公子是同窗读书时结下的梁子,而其间那些真正矛盾的源头,也只有当事人自己才会心知肚明。
曲枫年泰然自若地对上他的视线:“想不到,二位是熟人啊?那可真是巧的很了。”
江跖突然大步向他走过来,曲枫年在Alpha里已经算是不错的身高,他二人身高相仿,就这样纹丝不动站着,Alpha的信息素威胁十足地爆出,都能感受到他周身满溢而出的压迫之感。
“曲枫年。”江跖声音又低又冷,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你最好别动他。”
“叫他敬杯酒而已,我做什么了?”他越这样,曲枫年便越要装糊涂,他虽然嘴上随意,信息素紧跟溢出,不甘示弱地压制回去。
“你紧张什么?”他的目光瞟到江跖身后的谢晚松,“那是你的人?你的眼光还真是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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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镜重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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