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道:“刘非,四十四岁,单身,父母双亡,曾经干过面馆生意,小有成就,在附近也算是家喻户晓。因替父治病而转卖面馆,耗尽家财,为偿还父亲所欠债务替人做牛做马,五年前因交通事故切除腺体,后来尝试过服毒自杀,被邻居所救,失去一切生育功能。”
在谢晚松的话语下刘非脸色逐渐沉了下来,顿时铁门后的氛围压抑到极点,男人并未回复他些什么,谢晚松也不需要谁来回复。
他收敛起那一抹嘲讽之意,叹息道:“你也曾经风光过,又何必要使自己到这般境地。”
刘非冷眼瞧他。
“只是你还有一个秘密。”谢晚松指尖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椅子扶手,面上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在讲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你曾经有一任女友,因为父亲的缘故并未结婚,但是生下了一个孩子,女孩儿。要是按年岁算的话,大概已经上小学了吧?”
他打开手机,播出一个视频通话,亮给刘非来看。
对面飞速接起,画面里是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看上去**岁的年纪,穿了一身白色碎花的裙子。
视频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小悦,阿姨带你去吃饭好不好?”
小女孩甜甜地回应:“好!”
视频戛然而止,下一秒手机就从手机里飞了出去,扑通一下砸在了地面上。
刘非的面容以肉眼可见的程度扭曲起来,那双黯淡的眼眸瞬间就被点起了斗志,透露出极其的愤怒与震惊,他的双手颤抖着握成拳。
他双目狠剜着谢晚松,咬牙切齿道:“哪孩子来说事,你歹不歹毒?”
话音才落,他便一跃而起,突然就向着谢晚松扑了过去。
这样瘦小的一个中年男人,气力竟然不容小觑,谢晚松差点儿就被扑倒在地上。
大概是这边儿的动静吵到了外面的警员,三四个男警冲进来,一左一右把刘非架起,将他牢牢地摁在凳子上。
“他要绑架我女儿,他要绑架我女儿!你们不是警察吗,查他啊!为什么你们管都不管!”
刘非一个人撕心裂肺的吼叫,拼了命的挣扎,可惜没有人肯搭理他,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了一个说胡话的疯子。
刘非的声音慢慢小了下去,最终转化为了细小的呜咽。
谢晚松冷眼瞧着他,直到对方彻底闹不动了,死人一样任凭别人摁着,他这才说:“辛苦你们了,麻烦都回避一下吧,我有话要说。”
铁门一声响,狭小的空间一时间又变成了对坐的两个人。
谢晚松看着这个瘦小的可怜男人,也许他曾经也风光无限,有时仅仅是一个选择的失误,到手的一切都会如同过往云烟,两手空空。
一个即将入狱的男人,他的尊严,他的曾经,又有谁会在意呢?
弱小之人的尊严,通常只会被别人踩在脚下,背负着累累伤痕寻求庇护,这就是社会的残忍。
一个连自己都不愿意追求上进,甘愿堕落沦陷于过往遭遇的人,他所遭受的一切,何尝不是罪有应得?
谢晚松眼神里闪烁过一丝若有无的厌恶,语气冰冷:“连自己的孩子都无力保护,你根本不配做一个父亲。”
刘非就像是没听见他所说,只是一个人瑟缩着啜泣了好久,不知是气愤还是难过剧烈的打着哆嗦,谢晚松也不着急,就慢慢的陪他耗着。
刘非过了好久才慢慢抬起那张满是细纹的脸,眼底红血丝骇人。
他直愣愣地盯着谢晚松,声音沙哑道:“别动我女儿,我什么都告诉你。”
第48章 幕后黑手。
“喂,欣姐。”谢晚松站在门口夹着手机,一边儿点起一根烟,“我这边处理完了,你别逗小孩儿了,赶紧给她送回家吧。”
那边陈欣又喋喋不休说了一堆,说什么这小姑娘实在是太乖太可爱了,就是警惕心不强,容易被坏人带走诸如此类。
谢晚松敷衍性地嗯了几句就挂掉了电话,映入眼帘的是一条不久前的录音存档,三分钟时长,包含着一切他想要得知的消息。
这并非他的常用手机,看型号已经稍显年头,里面的软件接连几年都毫无变化。
前几日洛市下了一场雨,将空气里的污染尘埃尽数冲入土壤,抬眼望去是一片挂有零星的漆黑天幕,一阵风掠过发梢,顺着鼻翼擦过,能嗅到清浅的土腥味。
远处那片漆黑落入谢晚松的眼眸里,如墨一般沉淀下来,就连那抹微微展露出的无奈与心酸,在一瞬间浑然无踪,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拉开车门,林风自小憩中惊醒,转头看了一眼,发现谢晚松脸上毫无异样,如果能忽略掉对方眉梢的一抹疲惫的话,他就好像这大半个月的事情从未经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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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镜重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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