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端一行三人继续启程,路上只以饼干等物充饥。陆云端嚼的满口冒烟,自己发牢骚:“他妈的,白跑一趟,早知道是这样,我不如从曼谷直接去仰光!”然后又嘱咐苏家栋:“吃的时候看仔细了,发霉的饼干不要吃!”
苏家栋吃了一身饼干渣子,很听话的连连点头。
陆云端打开一包夹心饼干,拿出一块向前递去,摸索着塞进了司机的嘴里。司机是个云南过来的华人青年,姓白,名字叫做白桂生,细条条的精灵黑瘦。张嘴含住那一块饼干,他目不斜视的眼望前方,忽然“嗯?”了一声,下意识的咬到了陆云端的手指。
陆云端连忙收回了手:“小白,怎么咬人?”
司机一脚踩了刹车,一边咀嚼一边说道:“小老板,前边没路了,看来是前一阵子下大雨,这里闹过一次泥石流!”
泰北山区,泥石流也并非罕见。所以陆云端并不惊慌,只让司机快速倒车,抄林中远路,绕过这一片山地。
林中无路,司机全凭感觉辨明方向,开的十分犹豫。苏家栋十几岁时被雨林蟒蛇吓过,这时就很紧张,将车窗也关闭了,又把一只汗津津的手塞到了陆云端的掌中。陆云端把他搂到怀里,向前催促说道:“小白,加快速度。这片林子我走过,一踩油门就出去了!”
司机听了这话,正要依言踩下油门,哪知力气运到脚上还没有发出来,忽听一声轰然巨响,吓得他登时就是一哆嗦:“天!这是什么声音?”
陆云端怔了一瞬,随即惊声喊道:“下车!这是有人在开炮!”
不等司机行动,他从座位下面摸出一把手枪插到腰间,紧接着推开车门一步跨出,生拉硬拽的又扯出了苏家栋。
三个人都不是军人士兵,并没有躲避炮弹的知识,只晓得此地常有游击队出没,一旦军队之间斗殴交火,少不得会伤及无辜。陆云端六神无主的环顾四周,领着苏家栋向一处凹坑跑去,司机却有不同意见,抓住陆云端让他随自己躲到老树下面。三人正在这里拉拉扯扯,“吱溜溜”一阵锐响破空而至,前方不远处立刻爆起漫天泥土,激烈气流登时掀翻了这边三人。
陆云端一屁股坐在地上,正是惊恐,忽听身边的苏家栋尖叫一声,扭头望去,他也变了脸色——一条黑白分明的“雨伞节”不知何时游到身边,正对着苏家栋吐信子。
苏家栋最怕蛇,不知怎的却又最招蛇。陆云端不善用枪,没本事一枪打爆蛇头;司机是位城市青年,这时也是手足无措。
陆云端屏住呼吸凑了过去,那蛇嘶嘶游动,却也并未立刻发动攻击。苏家栋这回彻底吓瘫了,哼哼唧唧的哭道:“少爷,救命啊……”
话到这里,他忽然想起“雨伞节”剧毒无比,便绝望的又改了口:“少爷,你快跑。这蛇是能咬死人的……你快跑,快跑!”
陆云端知道自己此刻不能乱动,一旦露出破绽,两人也许都会受到攻击。血液渐渐涌上了他的头脸,炮弹的威胁已经不算什么了,他目光坚定的和蛇对视,同时嘴唇不动,含糊怒道:“哭你妈的丧,你就知道个哭!别动,一动它就咬你!”
苏家栋没动,只是匀称的颤抖,一身筋骨都吓酥了。
陆云端狠瞪着蛇,一颗心快要跳到喉咙口去。那蛇大概知道这三人都是无计可施的,所以有恃无恐,不进攻也不离去。如此过了许久,那蛇开始缓缓游近。
蛇的动作最快,陆云端心想自己年华大好,没想到会莫名其妙的折在这种地方,着了一条毒蛇的道,真是死不瞑目。暗暗长叹一声,他又想爸爸又想哥哥,末了把心一横,就要孤注一掷,拔枪打蛇。
哪知就在此刻,一道白光忽然闪过他的眼前,同时就听“嚓”的一声;定睛望去,却是一把匕首凌空飞来,齐刷刷的斩断了面前蛇头。陆云端抓紧时机,拖着苏家栋一跃而起猛然后退——蛇头也是能咬人的!
后退了没有两三步,这二位一起绊到了极度紧张的司机身上,双双摔了个四脚朝天。陆云端连滚带爬的站起来,就见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黑小子——黑小子穿一身墨绿军装,头上戴着钢盔,钢盔压的很低,瞧不清五官眉目,不过从露出的嘴唇下巴来看,这应该是个相貌端正的青年。
陆云端摸不清对方的来头,但是心想对方既然能够出手救命,便是必然存有几分好意。他那泰国话说的颠三倒四,此刻索性双手合什一鞠躬,先用动作表示了感谢。
黑小子没有动,只抬起手中的冲锋枪,用枪管遥遥一指陆云端的腰间。
陆云端很识时务,立刻拔下腰间手枪远远扔开,然后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后方的苏家栋和司机见此情景,也连忙跟着一起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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