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室友既怂又弱鸡,差点被他吓哭,郝艾成功装了个逼,顺便出了个柜。
许是被郝艾的暴戾吓到了,他们消停了一段时间,但没过多久又开始造谣他。郝艾的姥姥病重,他在学校里呆的时间更少了。
那段时间郝艾很消沉,有人说在医院里见过他,怀疑他得了艾滋。
姥姥去世之后,郝艾暂时不想住在那个充满回忆的县城小房子里,就重新回了宿舍住。
有个室友无意中看到郝艾的手机壁纸是个男生,就贱兮兮地问这是不是你新处的炮友。他还说,这壁纸上的人看着倒挺正经,但能跟你搞到一起那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什么壁纸?”钟休突然打断他问。
“……一张视频截图,”郝艾看了看钟休,又撇开脸,看道路两旁亮起的街灯:“我……那时候看了你在国外获奖的视频。”他小声说。
剩下的话不需要郝艾赘述,钟休也明白了。
郝艾终于彻底被激怒了,姥姥去世,他心情本就十分压抑,室友又嘴贱冒犯到了他容不得别人说一句不好的人。郝艾把那个室友狠狠打了一顿,他好久好久都没正经跟人打过架了,这次招招下狠手,把人打到住院。
钟休听到这里,心里一紧,他感觉自己的声音不受控制地有点发抖:“你受伤了吗?”他问。
“当然没有,我是谁啊,以前怎么说也是打遍一中无敌手好不好?”郝艾向他投去安慰的一眼,又说:“主要是那两人实在太弱鸡了。”
郝艾自己赔了全部医药费,校方的意思是私了,予以郝艾留校察看处分,但对方家长不依不饶,一定要讨个说法,要郝艾当着全院师生道歉,否则就告他故意伤害,郝艾当然不愿意道歉。
这件事郝艾没告诉任何人,学校让请家长他只说自己没有家长,他当然不可能麻烦舅舅过来。
“那后来……怎么解决的?”钟休既心疼又气愤。心疼郝艾,气自己那时候为什么没有回来。
“辅导员找我谈话的时候,我就想,大不了就退学呗,反正我不可能道歉,但过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爸知道了,他来了一趟Z大,捐了一笔钱,就把这事儿摆平了,然后我的处分就被撤了,”郝艾还是那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他笑了笑,又说:“钱真是个好东西。”
“这事儿之后我就搬出去住了,”郝艾又想了想,确认没有漏掉什么,才说:“讲完啦,就是这样。”
他止住了话语看向钟休,眼睛里仍然是带着笑的,就好像所有的事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讲故事的人。
钟休停了好久,再开口时,声音都是沙哑酸涩的:“如果那个时候,我在你身边就好了。”
“都过去了啊,也没什么,”郝艾又朝他弯了弯眼睛,笑道:“现在想想当时是有点冲动,我也应该像曲一航那样往他们头上套个麻袋再打,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
“就因为这个,我国奖评选资格还被取消了,小一万块钱呢,好亏啊……”
郝艾正说着,猝不及防地被钟休一把揽过去带进怀里。他任由钟休抱着,把脸埋在他肩上,极依恋地在他柔软的衬衫上蹭了蹭。
“你来的时候是不是喷香水了?”郝艾闷闷地问。
“嗯。”钟休感觉肩膀上被蹭湿了,他哭了吗?
钟休把手盖在他头顶,一下一下地抚摸。
“好闻。”
郝艾趴在钟休肩上,嗅着他身上淡淡的艾草味,干净清冽的味道,他闻着特别安心,也特别……想哭。
郝艾抬起头,钟休想再摸摸他的脸,郝艾却忽然把脸偏向一边,躲开了钟休的触碰。
他语气很凶地说:“我可没哭啊,你别再问我哭没哭了!”
“嗯,你没哭。”钟休笑了,自己六年前的话,他竟然小气地记到现在。
郝艾眼泪更止不住了,路灯的暖色灯光恰好照在他脸上,钟休看着他脸上闪着亮光的细细水痕,像那道一直悬在他心上,从不止息的涓涓细流。
细流翻涌着,汇成浩瀚长河,在时间的缝隙里,隔着漫漫光阴,一去不回。
“操!”郝艾从他怀里挣脱,特别用力地擦眼泪,但眼泪还是一边擦一边继续往下掉,“我真的没想哭!!”
钟休有些无措,他走上前,捧着郝艾的脸,用拇指轻轻蹭掉他的眼泪,“乖,不哭了啊。”他依然不会哄人,只翻来覆去地重复着这句话。
郝艾忽然想起了上次自己一个人蹲在大街上哭的时候,那天的星星好像没有今天亮,他觉得自己倒霉到了极点,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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