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让我穿这个?”郝艾看到那件睡衣的第一眼就忍不住笑了。
钟休手里拿着一件奶牛黑白斑点的连体睡衣,后面还有条白色的牛尾巴,就是一个毛茸茸的小球。
“你的?”郝艾一脸不忍直视:“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幼稚的睡衣?”
“初中那会儿我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没睡衣穿,我爷爷就给我买了这件,”钟休把睡衣放到郝艾枕头边,说,“我觉得有点……就没穿。”
“那你还让我穿!不安好心!”郝艾控诉道,然后又说:“……这是不是有点小啊,你初中的衣服,我穿得下吗?”
“你试试。”钟休站在床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我就不信你没别的衣服了!”郝艾嘴上这样说着,但还是拿起了睡衣,拉开背后拉链,他忽然又想起了一茬,边把头钻进衣服里边说:“你还得给我找条内裤……”
郝艾把脑袋从领口钻出来,然后看见钟休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不是吧?我都没不好意思呢,你脸红个什么劲……”
钟休不理他,去衣柜里找内裤。
“装纯情……”郝艾小声嘀咕道。
郝艾也挺纯情,浑身上下哪哪都被看过一遍了,还非要盖着被子,躲在被窝里穿内裤。
“诶?我好像穿错了,是不是应该先穿裤子然后再塞脑袋?”郝艾睡衣穿到半截,觉得不对劲,就又脱了下来。
塞脑袋……钟休乐了,他弯下腰说:“我也不知道,我看看。”
郝艾好不容易才把睡衣穿上,勉强合身。
“钟休,我的小皮筋也找不到了。”
床板和床头之间有条很窄的缝隙,该不会是掉进里面去了吧?郝艾忧心忡忡地打量着两边的距离,太窄了,手肯定伸不进去。
“……应该是掉进去了,别够了,”钟休顿了顿,说:“我有一个。”
他转身走向墙角,那里放了一个行李箱,是他从南川来的时候带过来的。
钟休把行李箱横着平放,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手心大小的蓝色小盒子。
盒子很简单,没有任何装饰,只在侧边有一个凸起的按钮。
“嗒”,盒子被摁开了。
钟休手伸过去,把盒子递给郝艾,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小皮筋。
“这不会是我以前给你的那个吧?”郝艾看到了上面熟悉的小恐龙挂件,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嗯,我怕弄坏了,没戴手腕上,又怕弄丢,就,一直随身带着。”
他竟然还留着……
郝艾盯着手里的小皮筋,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又抬起头笑道:“这么宝贝啊?”
“嗯。”
“我都不知道弄丢多少个了,每年买一堆,最后都全部丢完,人类未解之谜——我的小皮筋去了哪里?”郝艾努力找话说,但脸上的表情依然是愣愣的。
“丢三落四。”钟休说。
“哼,这还是我给你的呢,”郝艾揪了揪小恐龙挂件,它被保存得很好,跟新的一样,“现在物归原主了。”
他把头发随意地绑了起来。
“本来就是我的。”钟休看着他说。
“你的你的,行了吧!”郝艾故作不耐烦道。
两人下楼,郝艾亦步亦趋跟在钟休后面。
钟休忽然回头看了一眼。
“还挺可爱的。”
外面刚下过雪,爷爷没有按照惯例出去晨练打太极。
两人下来的时候,爷爷正坐在餐桌边吃饭。
“哎呦,这不是我以前给钟休买的睡衣吗?”爷爷一看到郝艾身上的衣服,就乐不可禁。
“是。”钟休笑着说。
“你还嫌幼稚来着!你看艾艾穿上多好看。”
“……”郝艾摸了摸鼻子,看向钟休,说道:“是爷爷的眼光好。”
“马屁精。”他看见钟休用口型说。
雪已经停了,大地上覆盖着一层素白。吃过早饭,郝艾跟着钟休出去扫雪。
郝艾穿着一身奶牛睡衣,外面套着钟休的厚外套,还戴着一顶毛线帽。钟休则穿了一件驼色的长款风衣。
郝艾看着钟休,露出了星星眼:“你今天看起来好温柔哦。”
“你每天看起来都好可爱哦。”钟休也学着他甜腻腻的语气说。
“呕!”郝艾要夺钟休手里的扫把:“你是不是被撒娇怪附体了?快把我的钟休还给我!”
钟休没有把扫把给他,而是指了指另一边,说:“你可以坐在那上面玩。”
院子里有个木制秋千,上面有一顶棚子挡着,秋千上没有落雪。
他想了想又说:“我去屋里给你找软垫吧,你坐着会舒服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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