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笑笑说:“钟休同学的发音无可挑剔,声音也很好听,朗诵的时候稍微再带点感情就更好了。”
钟休走下讲台,回到座位上,郝艾小声问:“你刚才朗诵的那首诗是什么意思啊?我没怎么听懂。”
钟休撕下一张纸,在纸上唰唰写了东西,然后递给郝艾。
他的字迹很漂亮,一笔一划苍劲有力: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给你瘦落的街道、绝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这首诗很长,钟休只选了前面的几个段落读。这首诗表达的到底是什么,历来有争议,有人说这是写爱情的,有人说是在描写战争。
郝艾小声问:“爱情诗吗?”
钟休表情冷淡:“不是。”
“你怎么啦?不高兴啊?”
钟休转过身接着写作业,“没有。”
郝艾不知道自己触了他什么霉头,“噢”了一声,侧过头和路法言小声说话。
钟休在纸上胡乱写了好几个化学公式,等了好几分钟也没等到郝艾来戳他的后背。
下晚自习的铃声敲响。
郝艾提前收拾好东西等着和钟休一起走。宁岳从前面走过来,想问钟休几道题。宁岳是走读生,不能跟钟休回宿舍,于是钟休让郝艾先走。郝艾不在意地说:“没事,我等你一会儿。”
旁边的路法鄙夷道:“你怎么跟小女生似的这么粘着人家?”
“我哪有!”
郝艾不乐意别人说他粘人,不情不愿地跟着路法言先走了。
讨论完题目,钟休收拾东西回宿舍,和宁岳一起走出校门。
路上,宁岳突然说:“钟休,问你个问题。”
“你问。”
宁岳问:“你是吧?”
这个问题乍一听没头没尾的,钟休诧异地对上宁岳了然于胸的眼神。
“是。”
“你喜欢的人,是郝艾吗?”
钟休没有直接说是或不是,而是问道:“你怎么知道?”
“今天的英文诗朗诵,你在讲台上的时候,全程都在看着他。”
钟休回忆了一下,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这么明显吗?”
这么明显,偏偏两个当事人都没有察觉到。
宁岳说:“对懂的人来说,确实很明显。”
钟休笑起来:“你很懂啊。”
“嗯,我觉得你可以稍微,嗯……”宁岳顿了顿,才说,“收敛一点,别那么明显,不然以后能看出来的肯定不止我一个人。”
在当下的社会和校园里,喜欢同性和喜欢异性完全是两个概念。
“谢谢提醒,”钟休说,“不过不需要。”
“嗯?”宁岳投去不理解的目光。
“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要掩饰?我原本就是想让他感觉到,有人在喜欢他。”
宁岳神色黯了黯,有些心酸地笑道:“所以,这就是我羡慕你的原因。”
“没什么羡慕的,我喜欢的人很好,不会让我难过。”
钟休的意思很直白:你喜欢的人总让你难过,他并不值得你喜欢。
宁岳的脸色在路灯的映照下更显苍白,长长的睫毛打着颤,像扑动的蝶翼。
“他也很好的。”
钟休觉得宁岳和申奕朗之间从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宁岳性格太软了,处于弱势,更何况申奕朗还是个老师,能和自己的学生谈恋爱,也太没有师德了。
学生或许心智不成熟,但作为成年人的老师总该有拒绝和分辨是非的能力。
宁岳摇摇头,辩解道:“我们没有在谈恋爱。”
“好吧,”钟休无奈道:“那天是他主动亲的你,这个总没错吧?”
“嗯。”宁岳闷闷地点头。
“你知道他不会跟你在一起,还喜欢他?”
宁岳不说话,仍是点头。
出了校门,不远处停着辆黑色的轿车。这辆车钟休在校门口见过很多次,不论刮风下雨,总是雷打不动地来接宁岳。
“行,当我没问。”钟休挥手和宁岳告别。
关于爱情似乎每个人都能讲出一大堆道理,但自己深陷其中,只有旁人才知道当局者迷。
作者有话说:
提问:钟休为什么生气? (卑微的我可以求一下海星和评论吗,ballball了)
第40章
平安夜是在周五晚上,正赶上放假。教室里很多人在讨论今天晚上去哪里过平安夜。
路法言问刚坐到座位上的郝艾:“艾艾,你晚上去不去玩啊?”
郝艾兴致缺缺,“不了,你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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