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就找过我很多次了,魏观洲想让我出国读野鸡大学拿个文凭,”郝艾顿了一下,接着说:“就是在很明白地告诉我,我成绩不好,在国内考不上好大学,混不出名堂给他丢人。以前他没想起来还有个儿子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这确实是他的错,”钟休委婉地说,“但是魏继扬没做错什么。”郝艾对魏继扬的态度太坏了,两人每次见面郝艾都对他态度冷淡,而且还会出言嘲讽,但魏继扬却还是小心翼翼地凑过来讨好他。
“我不想欠他们的,也不想跟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扯上关系。”郝艾说。
“我没底气跟魏观洲说拿走你的臭钱,我不想接受他的钱,但是没办法,姥姥看病需要很多钱,这笔钱以后我肯定会还的,”郝艾一口气说了很多话:“我知道魏继扬没做错什么,那我做错什么了?”
第64章
“你也没错,”钟休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平静道:“探讨谁对谁错没有意义。”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够宽容大度?”郝艾有点沮丧。
钟休沉默了片刻,弯下腰手臂靠在郝艾桌子旁,目光与他平视,“你是这样想的吗,”钟休放轻了声音说:“我只是觉得你没有必要把别人犯的错强加在自己身上。”
“嗯,我知道,但是我不会出国的。”郝艾说完这句话,就趴在桌子上闭上了眼睛。
钟休看他不想再说,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小声说:“不想去我们就不去,乖啊。”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郝艾的头小幅度地晃动了一下,又换到另一边趴着。
魏观洲把上辅导班的钱交了,还让魏继扬专程给他把缴费单送过来,这父子倒真是以德报怨,让郝艾成了那个以怨报德的人。他理应接受他们赠与的所有,然后再说几句感谢的话,这样就皆大欢喜了不是吗?但郝艾想要的从来不是钱。
舅舅和姥姥都让他宽容一点大度一点,好像给过你恩惠的人不管做错了什么都应该被原谅,不原谅就是你气量太小。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是体育,郝艾没心情去户外上课,一直待在班里。他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显眼的地方,继续没骨头似的趴着。直到趴累了,一直枕着的两条胳膊都酸了,他才懒洋洋地坐正了身体。这时手机屏幕突然亮了,有人打来电话,来电显示是姨,这是曲一航妈妈的号码。
“姨?”郝艾心里有些疑惑,曲一航的妈妈还从来没有给他打过电话。
“艾艾啊,曲一航这两天找过你吗?”那边传来女人咋咋呼呼的声音。
“他没找过我,怎么了啊?有什么事吗姨?”郝艾问。
“哎,那兔崽子离家出走好几天了,没去学校上课,打电话也不接,能找的地方我都找了,没找到,他身上也没带多少钱,急死我了!”
“您别着急,航哥这么大人了,肯定丢不了,他应该只是跟您置气,肯定会回去的。”
曲一航爸妈都是脾气暴躁的人,两人动辄吵架,以前每次吵架,曲一航都会去郝艾姥姥家躲着。
后来他们一家搬出了县城,再吵架的时候曲一航就出去找个冷清的地方待着,等他们吵完了再回家,没有出现过像这样好几天不回家的情况。
郝艾也有点担心,挂了电话之后,郝艾又从通讯录里翻出曲一航的号码打给他,提示音刚响了两声,竟然就被接通了。
那边先开口:“喂,艾艾?这个时间你没上课?打电话有事吗?”
“航哥,我这节是体育,”郝艾说,“刚才我姨给我打电话了,问你有没有来找我。”
“曲叔和我姨到底怎么回事啊?这次吵得很严重吗?”曲一航的父亲常年外出工作不在家,郝艾和曲一航的妈妈关系挺亲近的,她人很好,除了脾气大了点嗓门大了点。但曲一航对他妈妈挺不耐烦的,因为她管得很多。
“就那回事呗,他俩都吵了多少年了,这次比之前都严重,还嚷嚷着要离婚,我想着劝个架吧,结果他俩都让我滚。”
“行,老子还真不回去了!”曲一航狠狠吸了一口烟:“离离离!他妈赶紧给我离!”
“那几个邻居都说他俩加起来都一百多岁的人了,还闹离婚丢不丢人?再迁就迁就也没啥,”曲一航接着说,“迁就你妈呢,傻/逼。”
“是挺傻/逼的,”郝艾附和道,然后又问:“你这几天都住哪了?身上还有钱吗?”
“在我那几个朋友家轮流住,然后还在酒店住了几天,”曲一航说:“钱,还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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