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都没的谈,你这问的够跳跃的。”肖谔胳膊肘搭上窗沿,单手支颐,目光懒散,看着落在玻璃上的雨点丝丝沥沥滑成的水痕,“单着挺好的,谁跟我谁倒霉。”
老宋“哈哈”两声爽朗的笑,一时忘形,赶忙捂嘴瞧眼后视镜,陆小昭没醒,靠着陆然肩膀睡的很香。老宋继续说:“我怎么听着像是过来人的口吻,够潇洒的啊,谈过几个?”
肖谔沉下眼睫,车外雨势渐大,窗户上荡起层次分明的水纹,偶尔一道锐利白光闪过,照亮他更为惨白的脸色,“没谈过,但有喜欢的人。”
“那可得趁早下手,抓住了就得拴在身边,看紧了。”老宋抬起手来在空中胡乱比划,说的挺来劲,“你长得这么帅,不用想,跟人表白准能成功,现在的小姑娘就喜你们这种酷酷的,不爱说话装深沉的。”
老宋摁开车内除湿:“哪家姑娘?有照片吗?给你叔瞅瞅呗?”
肖谔笑了笑,摸了摸喉结:“有机会的话,带过来让你见见。”
雨势没有再大,雨刷器一直开着二档,路上车辆不多,抵达大理的时间比他们预计的要早。四个人在出高速前最后一个服务区简单洗漱,肖谔用一根烟缓解疲劳,手机在裤兜有规律的震动,他拿出来,是方铭礼。
手一抖,烟头落进了泥地里。
肖谔长出一口气,划屏接听:“嗯。”
“警局的DNA数据库都是连网的,如果火灾遇害者的DNA与文祺的相匹配,我们会第一时间知道,所以文祺肯定不在这些遇害者当中。”
“我根据你给出的思路和方向调查了档案,‘吕氏制药’的系统里没有记录试药人员的名字,全是用字母来代替,但标注了这些人第一次参与试药的年龄。”
肖谔咬牙低头,唇线绷直,不作声。
方铭礼继续道:“刚好二十六个人,其中十三岁的有十三个,剩下的十二到十六岁不等。”
这条消息并没有实际意义,可肖谔却听的心惊胆战,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这十三个孩子里面,有九个已经辨明身份,还有四个下落不明。”听筒里传来键盘敲击的声响,方铭礼歪头用肩膀夹着手机,离得近,呼吸有点重,咬字却清晰,“咱们不是之前一直在网上发寻人启事吗?起初有点风吹草动你就大动干戈的,实在不忍心看你一次又一次失望,后来也没什么人关注,就没再发了。这两天我跟云南那边的同事了解了解情况,让他们多渠道找找关系,调出当时‘吕氏’员工的口供仔细分析分析,一有消息立刻给你电话。”
肖谔停顿一会儿,极轻的“嗯”一声,气息不稳。他故作平静道:“谢了方叔,谢谢你由着我……”
“发疯”两个字没能说出口。
他其实比谁都清楚,之前不是没发生过这种情况,但凡听到任何“可能性”都要麻烦方铭礼动用关系去查验,核实,从满怀希望到心冷绝望,再到眼下无路可走的死地,他其实更害怕听到“有可能是”的消息,那会让他不自觉抬高期待值,而在最终结果“不是”出来后,再尝受从高处跌落下来的失重,以及被这股外力瞬间掏空的迷茫和无措。
方铭礼很庆幸肖谔还愿意发疯,愿意折腾,至少说明他没有放弃文祺,更没有放弃自己。方铭礼不去想这一次的结果会是什么,肖谔给了他线索和方向,哪怕是无凭无据的猜测,是荒唐可笑的臆想,他都愿意试上一试,因为那是在帮肖谔多争取一点“好好活着”的时间。
陆然洗漱完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与肖谔并肩。他甩了甩手,抹把脸上的水珠,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肖谔挂下电话,两人一同抬头,望向大雨过后寸寸回归的黎明天光。暖色光线透过厚重的云霾,覆上叠缀在一起的无量山脉,酒青山色在朦胧一片水雾中,变得越发清晰明朗。
第十七章
正文017
大切行驶在崎岖的盘山道上,无量山近在咫尺。肖谔让老宋放下车窗,看向后视镜,对一上车就爱打瞌睡的陆小昭说:“樱花谷到了。”
云南樱花谷共有三处,唯有这里的樱花是能开满山头,连绵成片的。陆小昭来了精神,拍两下脸,扒住车窗伸脖朝外张望,一亩亩的茶田间隔几米就有一棵樱花树,只不过光秃秃的树干上吝啬的连片绿叶都没有。
陆小昭失落的将下巴颏搭上窗沿儿,郁闷的嘟起嘴巴。
肖谔见他闷闷不乐的模样,微微笑了一下:“花期在十一月份,一年只开十几天,要是真想看,年底让陆然再带你来一趟。”
与茶田负责人徐老约的下午三点,他们提早两小时进了园区。停好车,四人徒步沿山路上行,经过几段石阶后,一栋高立的竹楼映进众人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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