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醒了?”
这孽畜不远不近地凝视他,李家彬咽了咽喉咙,全身已经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了,瘫痪的,僵硬的,吊瓶里的露珠无声地下落,但安静得好像能听见嘀嗒嘀嗒的声音。
“嗯。”李家彬觉得自己没死成,特别没脸见人,只好低垂着眼睛看自己的石膏造型,像一具破碎的木乃伊。
好可怜,好委屈,自己到底为了谁才会这么冲动?
他上直升飞机前没打算自杀的啊?他原来是打算绑架小白龙的啊?
为什么情况会翻天覆地?
冲动是魔鬼……
“别害怕,你没事,就是伤筋动骨,休息几个月就好了。”小白龙温柔地安慰着,坐姿却一动不动,像高高在上的审判官。
“你没结婚吧?”李家彬看着小白龙还穿着那套西装,嗯,手指上空荡荡的,没被套牢!
这纵身一跳总算值了!
“我什么时候说要结婚?”小白龙扬声反问他一句。
“媒体说的啊,而且我亲眼看见你和一漂亮妞,穿白纱的,在草坪上……到了这时候你还瞒我?”李家彬的声音哽咽了,听说有一种委屈叫做分手总是最后一个让我知道!相比之下,他更委屈,质问:“你这孽畜什么意思?不打算跟我说清楚了?还是准备偷偷摸摸地结完婚,再偷偷摸摸地跟我好?那我算什么?你情夫?”
小白龙微微眯起了眼睛,不置一词,小护士看着这情形,早溜出了病房,顺手合上了房门。
只见小白龙拿起旁边桌上一个摇控器,轻微的电流声,病床正对面的电视屏幕亮了,开始播放一段剪切视频。
这视频重复着,镜头下的李家彬不停地像傻逼一样从飞机上跳跃、冲刺、坠落、栽地、跳跃、栽地……砸落帐篷时激起的烟尘清晰可见,自己气息奄奄的特写更是触目惊心。
这孽畜似乎还不满意这效果,一倍、二倍、四倍加速播放……整个画面像极了一款热门的游戏——愤怒的小鸟?
什么叫恐怖片?恐怖片就是一群活鸡围坐着看滚动烤炉里的烧鸡。
李家彬陷入同样的惊悚里,一遍一遍地看着自己求死!
他忍无可忍,费尽力气吼叫,最后却像小猫咪,“你给我住手!”
这一声嘶喊牵扯到肋骨那的肌肉,真他娘的疼!
“为什么?”小白龙淡淡然把摇控器放到手边桌上,许多新鲜的花枝和一个玻璃瓶摆在一边,插花?对,这孽畜准备插花!
“给你插瓶花改善一下病房气氛吧?”
小白龙在沉思,斟酌,挑选了一枝鹤望兰开始揣摩下剪子的长度,对屏幕上仍在播放的画面以及病床上受到严重精神刺激的李家彬置若罔闻!
甚至李家彬有种错觉,小白龙表面在修理那花,实际上是压了一股怒火想修理他。
他闭上了眼睛,不忍心再看自己的自杀视频。
这种死后余生的委屈转化成一种淡淡的哀伤,内心仿佛有个自己蹲在角落呜呜哭泣!
他为什么这么迷恋这只冷酷无情的孽畜?
这孽畜到底什么时候成了他无论如何都渴望得到的东西?
只要存在于伸手可及之处,他就充满悲剧意味地想伸手抓住小白龙,抛弃尊严算什么?背负风险又算什么?只要能够更为接近,贴近妄想,拉近现实……
这种紧紧操纵他的霸占欲,连他自己也感到吃惊!
嘈杂的视频忽然就暂停了,安静了,小白龙放下了摇控器,看着眼前这枝鲜艳的花朵,问猴子:“你知道这花叫什么名字?”
李家彬没精打采地答:“不知道,我对花花草草不感兴趣!”
“那我就给免费给你普及一下,这花又叫天堂鸟,还叫极乐鸟,乍一看,跟你跳飞机的傻逼样挺像的。”
李家彬的喉咙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想哭!他要放声大哭!
凭什么这孽畜当了负心人还这么拽?凭什么给这孽畜白玩了还要被奚落?他李家彬就这么好欺负?
小白龙端详着猴子,跟那天楼下送别的表情一模一样,都跟哭丧似的,他终于肯温和了一些,直说:“你破坏的是莫家南和我表妹的订婚宴席,我顶多算是家属团。”
“啥?”李家彬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了!
敢情他舍命一搏差点死在别人的订婚席上?
半天没消化回来的李家彬看见小白龙按着摇控器,视频被倒带,订婚礼开场,镜头里,站在花拱门尽头的莫家南一脸兴奋,浑身上下地摸戒指,还给摄影师献宝展示,说:“怎么样?这钻石炫彩吧?跟您说,这只是订婚戒指!等结婚的时候我再去拍卖会搞一个皇家大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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