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已张了张嘴,苦笑了一下:“我还真得给你纠缠不清一辈子了。”
严肆挑了挑眉,他从口袋里掏出烟,扔了一根给乔已,给对方点上后衔着烟凑了上去,火星慢慢旺了起来,他深深吸了一口。
“陶蓉是我杀的。”严肆淡淡道:“她发现了你是卧底,知道你干掉坤哥后就想对你下手,结果被我识破了。”
乔已想起了那个久远记忆里的女人,有着海藻般浓密的长发,精致秀美,像火一样爱恨分明。
严肆将抽了一半的烟扔在地上踩灭,他站直了身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乔已:“咱们利益上的确是扯平了,但是感情上你还欠我多着呢。”
严肆说:“乔已,你活该要被我纠缠一辈子。”
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刺眼的探照灯投射在水面上,几束光同时打在游艇上。
谢文从直升机里探出一半的身子,握着扩音器高声示警:“嫌疑人已被包围,双手抱头,跪下!否则我们就开枪了!”
严肆直视着乔已的双眼,他缓缓的平举起手臂,慢慢的屈膝跪下,过程中目光不曾稍瞬。
谢文跳到了甲板上,他看着乔已,将手铐递了过去。
乔已木然的转过半边脸。
谢文低声道:“这是立功的好机会,而且。”他看了一眼严肆:“严大哥也希望你这么做。”
过了许久,乔已才接过手铐,他看着严肆的脸,极盛的眉目,眼如芒星,里面只印着自己。
谢文例行公事的开始叙述:“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句话都将可能作为呈堂证供,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严肆看着走近的乔已,对方扶着他站起来,低头带上手铐,金属的圆圈在手腕上,冰冷的刺眼。
乔已抬起头,他的表情坚毅,眼眶通红。
谢文走过来,他看了眼两人,叹了口气:“严肆,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乔已。”严肆笑了笑,他平静道:“我爱你。”
乔已坐在医院的走廊里,手术室的灯亮着,李牧年靠着墙,脚后跟不停的一点一点,有护士赶出来,手术衣上沾着血,语气焦急:“母子都有危险,如果出了意外以防万一只能保一个,但病人不肯配合,无论如何要保孩子,你们谁进去做下思想工作?”
乔已扒了下头发,形容疲倦而狼狈:“我去吧。”
小护士感激的点了点头,带他去消毒。
手术室里有专家在研究如何操作,专业术语乔已听不太懂,林纾还在阵痛期,但表现的却意外平静,她安静的躺在病床上,闭着眼脸色苍白,听到响声才缓缓的掀开眼帘。
乔已被裹的非常严实,连眼睛上都带着护目镜,林纾似乎好半天才认出是他,微微露出了笑容。
乔已坐在她床边,林纾抬了抬手,他赶忙握住,斟酌了半晌轻声道:“要是实在生不出来,咱就别生了吧。”
“怎么可能生不出来。”林纾说话很慢,声线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拉条口子,就出来了。”
乔已张了张嘴,他根本劝说不出类似保大人的话来,没有人有资格剥夺一个女人做母亲的权利,这简直跟杀人无异。
林纾显然也不准备听取,她重新闭上眼睛,慢慢的做着深呼吸,话语清晰道:“你记得等下签字要保孩子,最后要是我有个万一,你就去找我律师,遗嘱我已经立好了,财产能保证你和孩子八辈子不用愁,前提是你要成为他的监护人。”林纾睁开一只眼睛,眨了眨:“就当我再任性一次吧,你很会照顾孩子,看乔乔就知道了。”
乔已看了她一会儿,忍不住问道:“这是,安德烈的孩子吧。”
“恩。”林纾点了点头:“是他的。”
乔已不解:“那为什么……”
“是他的,但也是我的。”林纾打断了话头,她转头看着乔已,神情淡然:“如果失去了这一次机会,那么这一辈子我都不可能再想有第二个孩子。”
林纾低垂眼睑,遮住了狭长的眸子:“我恨那个男人,恨的生不如死。”
42:
林纾抬了抬手臂,她示意乔已帮她把袖子卷到肩膀,露出了腋窝下方,乔已看了许久,发现有几处淡的几乎已经快看不见的针眼。
他一脸震惊的看向林纾。
后者嘲讽的笑了笑:“你们只看到他如今对我的百般恩爱,却只有我记得,他曾经对我做过什么。”
林纾双眼空茫的盯着天花板:“两年前我授命卧底马提的毒窟,身份伪装是他老友病弱的女儿,因为身体原因,就算在毒窟也不会有毒品的危险,马提非常相信我,我的未婚夫。”林纾顿了顿,她闭上眼艰涩的开口:“我的未婚夫,他最开始并不参与此次行动,我本打算这是最后一次任务,结束后就申请转业,安安心心的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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