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十五天没有见面,没有抱到、亲到对方了。
真的好像闻骁所说,思念如同一种毒素,非见面不可解,而见面后的所有激动与喜悦,一路被压抑、被克制,直到刚刚才蓬勃爆发出来。
此刻,一样的热度与渴望彼此感受,织物根本遮掩不了,夏珏抱紧闻骁的脖子,红着脸小声说:“我帮你?”
“没洗澡,”闻骁有一搭没一搭地咬他的耳垂,咬得他微微刺痛,有一种自己在被猛兽猎食的错觉,“而且晚饭也不想吃了?就这么急?”
“到底是谁急——”夏珏不满道,忍不住想抬起膝盖蹭闻骁,结果遭遇到了非同一般的强势镇压,数秒后便没出息地求起饶来,“我错了我错了,闻骁,骁骁,骁哥哥,别、你别……”
可惜求饶无用,他被对方轻而易举地一把拿捏住,胆战心惊,又有一种别样的刺激,感觉自己在变轻、变软,任凭对方搓圆捏扁,整具身躯被完全掌控。
空气像融化的蜂蜜,密不透风的甜腻感包围着他。冷不丁一只鸟飞到窗边“唧唧”叫了两声,羽翅扫过玻璃,同时不知谁的手机响了起来,夏珏一个激灵,居然就此交待了。
闻骁也愣了一下,顿了顿,把手抽出来,随意两下抹在夏珏脸上。
“……”夏珏刚能喘气,差点把那些东西囫囵吃下去,“闻骁!”
闻骁说:“我接电话,姐姐打来的。”
夏珏一听,敢怒不敢言,瘫着缓了好一阵,起身去洗手间清理。
“……是,到了,”等他再出来,闻骁的电话已经快打完了,“那个?再说吧,还早。”
通话结束,闻骁放下手机。
“姐姐知道你过来?”夏珏问。
“嗯,”闻骁点点头,“总要和她报个平安。”
夏珏道:“我看我才要报平安,这么久都没被你气死,真是奇怪了。”
闻骁笑了笑,问:“你气什么?刚才是谁服务的谁?”
“你还说!”夏珏瞪着他,“你怎么总是……你怎么能……你把我的脸当什么了?”
刚才闻骁的举动不是第一次了。
闻骁道:“你的脸就是你的脸,还能是什么?这么生气,大不了让你弄回来,晚上你可以试试。”
——“弄回来”,“试试”。
夏珏听得懵了,心想:闻骁的意思是,他也可以把……抹在闻骁脸上?那也太、太……
光是想象,他都觉得腿软,耳朵烫得像刚出锅的苋菜饺子,煮过了头,红色的汁水浸润表皮,肆无忌惮地透出来。
“你还真敢想?”闻骁见他的反应,又说。
夏珏一窒,扑上去要咬人。闻骁任他扒衣服,说:“再动,再动这回脸上就不只是你自己的了。”
“你有本事涂满我!”夏珏叫道。
闻骁一脸似笑非笑:“你说的,别哭。”
于是晚饭回来以后,两人对人体彩绘艺术进行了长达数小时的深入探讨与交流。一直到入睡,夏珏都还觉得皮肤上沾着东西,到处是奇奇怪怪的触感。
翌日,他们赖床到十点,起来去逛南昌大学校园。
行程都是早就商量好的,可临出发前,夏珏却又莫名其妙有些犹豫,看着闻骁欲言又止。
“怎么了?”闻骁诧异地问。
夏珏踌躇半晌,最后找出自己的一顶帽子,硬要给闻骁戴。
闻骁心念转动,反应过来了,途经一家商店,也同样买了顶差不多的棒球帽,扣到夏珏脑袋上。
——两个互相被对方迷倒的人,彼此都认为对方是世界上最大的祸水,所以选择用这种方式表现占有欲,顺便对无辜的路人宣示掺杂狗粮的主/权。
天气晴好,凉爽的秋风将云朵吹得很高。他们走进南大,大学校园里,随处可见成双入对的情侣,或是同班,或是同系,或是同院,再不济也是同校。
对这些人来说,和恋人之间最长的距离,也不过是从一座校园的一头,到另外一头。而闻骁和夏珏表面上也手牵着手,可谁又知道他们中间隔着一张机票、一段长长的航线呢。
一想到未来四年,这座校园将处处留下夏珏的影子,闻骁几乎有一种冲动,想立刻给北大打报告,说自己要转学。
——不过仅仅是冲动罢了。他们既然已经一起做下决定,就都要向明天看,而不是反反复复地懊悔、纠结。
只要还有明天就好。这段为了更好的彼此、而暂时异地的恋情,只要有相聚的那天,就值得。
“漂亮吧?这条就是情人路,”夏珏边走边说,“听说我们班已经成了一对了。我是最近才知道,原来他们开学前就拉了群,而我到现在,连大家的名字和脸都还没记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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