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宁宇沉默片刻,说,“哦,迟来的青春期?所以你是来要红鸡蛋的?”
“和一个朋友一起,”闻骁无视了他的调侃,继续说道,“人太多,有点乱,后来……发生了一些事。”
付宁宇这才惊讶:“打群架?怎么回事?这才开学多久,你那学校那么乱吗?”
他这一问,闻骁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闻骁的本意,重点不在打群架,而是想提起自己昨晚在山脚下回吻了夏珏的事。这件事因为夏珏病了,两人一直没提起,但不代表就过去了。
当时具体的情形很难去描述,大体上就是四个字:鬼迷心窍。
可能是经过夜跑、斗殴、逃跑一系列运动,他的神经太过放松,也可能是夏珏那一通突然的文艺爆发其实挺动人的。
或者是因为当时两人的姿势,夜晚的气氛,夏珏的嘴唇又太软。
无论如何,一切都太难去解释。
“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说过有人在追我?”闻骁问。
“当然记得,房东姐姐嘛!”付宁宇嗅到一丝八卦的气息,“这么刺激?你第一次打群架是带她一起?冲冠一怒为红颜?”
“别贫了,”闻骁垂下眼睫,鼻端呼出一口气,“不是什么姐姐。”
“……那房东妹妹?我去,你之前不是说什么城中村?现在村花妹妹都这么有钱吗?年纪轻轻就有房了?”
闻骁淡淡道:“也不是。是个男的。”
“哦,是个男——啊?”付宁宇大叫一声,随后急速压低音量,“你什么意思啊,一个男的……追你?”
闻骁“嗯”了一声。
“呃……行、行吧,也不算什么特别大的事,你拒绝不就完了?”付宁宇道。
“是拒绝了。”
“那就行了。我跟你说,不要太封建,千万别歧视人家,俗话说直有直权,gay有gay权,只要井水不犯河水……”
闻骁打断他:“没拒绝成。”
付宁宇那边断片了,过会儿才问:“什么叫没拒绝成?”
“字面意思,”闻骁说,“同学,同届,一个学校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天天碰面一起锻炼,连上开学前,一个多月了。”
“……顺便吃吃饭,聊聊天,看看书,逛逛街?”
“是。”
“……靠!”付宁宇在那边骂了一句,“我靠!我靠靠靠!骁哥,骁爷,您以前拒绝人的气魄去哪了?哪个不是同学?哪个不天天见?怎么跟那儿就被缠上了?”
闻骁没说话。
“你可危险了我跟你说,你得想好了。”付宁宇反反复复说这句。
危不危险,闻骁自己也很清楚。他说:“我不排斥。”
“什么叫不排斥,我以前没发觉你有这方面倾向啊?”
“……也没有倾向,”闻骁平静道,“我以前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但我不是以前那样了,我来了这里,做什么选择都有可能。”
“所以你想怎么选?”
“没想好。”
“这个,怎么说,先别冲动,我觉得你其实根本不像自己描述的那样。你到那儿才多久?有些东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变的,有些决定如果你原来做不了,现在也一样做不了。举几个例子——我就随便猜猜啊:你会旷课吗?会迟到吗?会没事晚睡熬夜吗?平时会无故睡懒觉吗?”
闻骁听得微怔。日常作息,按时上课,这些习惯他确实一个也没改。
“对了,说起这事,”付宁宇忽然道,“我也是上了大学才知道,现在这类人这么普遍吗?”
“怎么说?”
“别提了,我这不是也开学了?第一天班级自我介绍,也不知道谁开的头,性取向居然也算基本信息了。我们班一共三十多人,五gay八拉,那个酷,那个气势,简直了。他们一开口,我就不小心‘嘶’了一声,至今还背负着歧视LGBT的罪名难以翻身,我冤啊,我真就只是没见过世面!”
闻骁听他口气可怜,忍不住轻笑了一下,随即又想起至今还被徐成凯解释为精神病患的夏珏,以及夏珏为黄星泽苦心隐瞒的事,忽然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荒谬。
同样的一类人,有人已经可以理直气壮,立于光明处,而有的人还在尘泥里,为一点小小的声音挣扎。
环境确实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
“这也笑,是不是兄弟啊?”付宁宇吐槽,“……反正你的事你想好,别冲动也别怂,无论什么决定,宇哥哥永远支持你!”
“谁支持我?”闻骁问。
“……弟弟,你宇弟弟,你宇小弟,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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