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一顿饭算不上应酬,祁培生没有喝酒的打算,刚坐下,酒店服务生便极快的上齐了菜,纪越的头开始隐隐作痛,没有胃口,吃不下什么东西,但祁培生叫服务生给桌上的每一人都添了一碗汤,纪越还是喝完了,只是身体到了极限,终究是胃里翻滚难捱,饭席过半,纪越面色难看的跟桌上的人说了句去洗手间,便捂着嘴跑了出去。
酸味从嗓子眼往外冒,纪越跪在洗手间的地上,脱力靠着马桶吐了起来。
他听见身后有人跟着他推门进来,还给他递了纸巾,但纪越没力气回头,只凭感觉判断不是祁培生,他松了口气,接过纸巾擦了擦嘴,扯着沙哑的嗓子道了句谢。
胃里翻滚着,他又吐了,他听见身后的人打了电话,似乎是在联系医生,一边又重新递给他纸巾。
纪越扑在马桶边上,这回是彻底吐空了胃,只是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纪越咬了咬牙,咽下了嗓子里的酸味,按下了马桶边的冲水键。
纪越撑着墙壁,感觉身后的人扶了他一把站了起来,纪越扭过头,看见是郑楚轩,见他面色担忧,纪越压下嘴里残存的酸苦,扯了扯嘴角,一边往洗手台走,一边道:“没事。”他接道:“你别跟他说。”
郑楚轩神色僵硬了一瞬,有些意外,他看着纪越打开水龙头冲了冲手,随后捧了水擦脸、漱口,行动倒还是清醒,只是郑楚轩看出他明显的不适,毕竟纪越脸上始终眉头紧皱。
但纪越犟起来,即便论公,郑楚轩也管不到纪越的头上,论私,郑楚轩更拿他没办法。只是进门后,对上祁培生的眼睛,郑楚轩还是面色担忧的在纪越身后摇了摇头。
祁培生的脸色便沉了下来,但纪越现在所有精力都用来抵抗身体的不适,没注意到祁培生,他有些后悔刚才没在洗手间让郑楚轩带他找个房间休息,这时候觉得一阵一阵的发冷,他强压着身体下意识的发颤,猜想自己是发烧了,大病来势汹汹,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纪经理脸色不太好,没事吧?”这时候旁边的邓副总开了口,关切道。他只听祁培生介绍时说纪越是广悦项目部的,猜测他也是经理以上职位便就这样称呼了。
纪越强撑了个笑脸,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却也不好解释说自己不是什么经理。
他话音刚落,这边祁培生就开口道:“咱们今天就先到这吧。”他顿了顿,扭头对寇溪鸣伸出手道:“寇局长,我们合作愉快?”
寇溪鸣闻言放下了手里的酒杯,目光瞥过面色发白的纪越,后一秒对上祁培生挡住他的视线,有些调笑的意味,但祁培生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寇溪鸣一愣,伸出手浅笑道:“合作愉快。”
一走到酒店门口,冷风一吹,纪越几乎是站不住了,他指尖抠着掌心,勉强用疼痛保持着清醒,好在寇溪鸣自己是带了司机的,没几分钟他们就送走了寇溪鸣。
等分公司广华的三个高层也一一告辞,这回祁培生回过头来,饶是纪越已经不太清醒,他也察觉祁培生是生气了,他猜想是自己扫了兴,当下咬了咬牙,想压下心里的委屈,撑着面上继续乖巧听话的模样。
祁培生大步往前,纪越跟在他身后,电梯里感觉祁培生浑身上下散发的怒意,纪越心里泛酸,这时候也压不住心里的委屈了,担心祁培生一生气直接不管他了,这酒店的房价他可住不起,因此小声的问道:“我去哪儿啊?”
祁培生的视线扫过他,冷冷的沉声道:“你想去哪儿?”
纪越这下不说话了,他确定了祁培生是生了他的气,更是不敢多说话,只想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他在心里安慰自己,他早上打电话就是想祁培生了,现在见到了也知足了,身体难受也是一报还一报,总不能让他什么好处都占了。
但纪越实在是难受极了,眼皮越来越沉,入眼的光线也是越来越少,他几乎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跟着祁培生回到房间里的,只知道再有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是有人脱了他的裤子,在他屁股上打了一针。
药剂推到身体里又酸又疼,纪越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倒是不觉得冷了,不知道刚才是睡过去了还是昏过去了,反正现在清醒了几分,纪越下意识的半眯着眼睛,看着给他打针的人走了出去,他趴伏在床上找祁培生。
屋里仅仅是角落的落地灯亮着,视野有限,他没看见祁培生,当下有些着急,干脆捂着屁股坐了起来,这动静显然惊扰了在阳台抽烟的祁培生,他推开阳台的门,走进屋里,皱眉看着坐起来的纪越,斥责道:“折腾什么呢?”
他实在少用这样的语气跟纪越说话,在纪越印象中祁培生握着实权,却对周围的人风度翩翩,偶然这样吓的纪越下意识的一抖,他慢慢躺了回去,把整个人埋在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他委屈而又小心翼翼道:“……您别生我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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