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事情发生开始，阳黎呆在24小时遭受监管的小黑屋里，听了整整九天辱骂自己的私信和评论。
久而久之，他对那些不堪入耳的生殖器官羞辱、还有问候全家和祖宗的言语，已经渐渐麻木。
逐渐坚硬的心理防线有没有被恶毒言语击溃，阳黎身为当事人无法判断。
但能确定的是，他写数学题的速度，在寒冷和聒噪的双重压迫下突飞猛进。短短一周时间，竟然把四本厚厚的高考数学教辅题全都写完了！
连以前经常绊住他的倒数两道大题，都渐渐有了明确的解题思路，虽然无法得出正确答案，起码过程能蒙对几分。
难怪以前读书时，老师总说困境可以激发人体内无穷的潜力。
“呼…”阳黎搁下笔，揉揉酸疼的手腕。
屋内没有时钟，只能通过天色变化还有‘评论朗诵员’的换班速度判断时间。
黎明亮起了九次，根据之前的行程，应该是《为你揽星》第三次公演的日子。
可以出去了。
连续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的阳黎，熬过最头昏脑涨的时间，此刻意识依旧保持清晰，感官变得异常敏锐。
甚至能隔着墙，听到远处的交谈声。
“第三场公演售票渠道有问题吗？好多人跟我反应买不到票！”公演即将开始，赵东强却收到各家公司和后援会的反馈。
甚至有几家后援会压根不知道售票的事，眼瞅着到时间了，才焦急的到处求票。
“售票渠道没有问题啊。公演门票刚上架半分钟，就被抢光了，可能是他们手速不够快吧。”运营总负责回答。
“总不可能，所有人都手慢吧？”赵东强仍旧觉得奇怪。
“说明咱们节目火啊！”总负责乐呵呵的宽慰道，“反正票全都卖出去了。或许有黄牛浑水摸鱼，让粉丝抢不到票，也是难免的事。他们加点钱，总能进来。”
“嗯，也对。”赵东强眼下还有火烧眉毛的要紧事，没空处理票务问题。
赵东强摆摆手赶走总负责，踮着满身肥肉快走几步，来到录制大楼附近废弃的保安室。
被他扣押了九天的少年，整个人透露出明显的憔悴和疲惫，看样子应该撑不住了。
“怎么？你现在总该想通了吧？”赵东强挺着大肚子，满意的俯视即将被自己摧毁的少年，“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啊，谁让你非要跟我作对？你要明白个道理，这世界上有权有钱，就能为所欲为！”
这世界上有权有钱，就能为所欲为。
有权有钱的典型代表麦彦辰眸色深沉，目光凝重地盯着偌大办公桌上，厚厚一摞公演票。
别家选手粉丝想搞到公演票，比重金求子还难。
到他跟前，多出来四五百张票宛如用过的厕纸，送都送不出去。
啧，这届粉丝真难带！
“按照原来的情况，符合条件的阳黎粉丝绝对超过三千位。但因为近十天的风波，有相当多粉转路、甚至转黑。留下来死忠能问的都联系了，许多人住在外地，腾不出时间。”
助理将联系记录打印出来，摆在两摞票旁边，补充道，“其中还有几位活跃用户，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复我的消息。”
麦彦辰扫了眼，打问号的ID特别眼熟。
阳黎是我的小天使
超绝可爱阳黎黎
今天也要喜欢阳黎
…
那都是我注册的小号，能理你就见鬼了！
麦彦辰挪开眼神，假装跟那些个ID没啥关系。
“我知道了。”麦彦辰向前倾身。
曲起手指在光洁的办公桌上轻叩两下，立刻有了主意。
“既然送不出去，你去雇几百个人来看。”
“彦总，公演还有几个小时就开始了。这么短时间，雇四五百个人不太容易。”助理为难的提醒，“雇四五百个猫都难啊。”
以往雇人装粉丝，最快的办法是去各大高校，喊几百个大学生来当观众。
偏偏正值春节假期，高校人去楼空，压根凑不齐那么多人。
“外面雇不到，你可以找尘研的。”麦彦辰凉飕飕翻了他一眼。
助理真的该换了，放着绝好的资源不懂得利用，蠢。
“以你的名义，去公司群喊四五百个人来现场领票，给他们按节假日的标准算加班。”麦彦辰聪明的脑袋，立刻想到完美的解决办法。
话刚落，他又补充道，“记得给他们准备阳黎的灯牌，还要给阳黎应援打Call。”
准备灯牌倒是简单，可…应援打Call？！
助理怔愣几秒，茫然的说，“怎么打Call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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