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可以帮顾言之捂着,可现在她的手跟顾言之的是一样的冷的。
等饭菜都好了,大家上桌吃饭的时候,王安安的脸色就算化了妆也能瞧出来是差了不少,就有人问她怎么了。
顾言之四两拨千斤的帮王安安应酬着。
只是很快就有人问到俩人办酒席的问题了。
幸好这个话题俩人早就商量过,王安安现在的身体状况压根支撑不住一场婚礼,顾言之也就解释说因为他父亲身体的原因,怎么要要拖一阵了。
倒是那些亲戚挺能打听的,把他父亲的病qíng还有生病日子都打听了。
顾言之也不瞒着那些人,其实有心的话,这些消息直接在网上搜也能搜到。
他也说了一个时间,王安安忽然就心里一动,那个时间不正是她当初跟汪汪被人绑架的时间嘛?
她诧异的看了一眼顾言之。
顾言之倒是表qíng淡淡的。
亲戚间又开始闲聊一些别的,倒是王安安家有个亲戚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跟王安安说道:“对了,安安还记得你家对门那个邻居吗,就是叫宋薇薇的那个,前段时间不知道怎么的遇到麻烦了,你就别提多倒霉了,好像是去银行取钱吧,她前面那个人忘了把卡取出来,结果她过去就给人取了一万多,现在好了,涉嫌诈骗,现在还关着呢……所以说小便宜不能乱占,他家里想找人疏通,想着涉案的钱数也不多是吧,给人补上,再走走关系呢,结果折腾半天都没用,搞到最后房子都卖了,那么多钱砸下去硬是没疏通下来,倒是有人收了钱后给他们家透了句话,让他们别折腾了,这是有人故意整这个宋薇薇啊,使多少钱都不好使了,你说这事儿神不,宋薇薇那样的人,看着也不像能得罪谁的啊,而且她这次得罪的人肯定来头还不小,他们家玩命打听硬是不知道对方是哪路神仙……”
王安安本来也没在意,可听到得罪人的时候,脑子里忽然就闪过一个念头。
不过她又觉着不大可能,顾言之有必要那么整宋薇薇吗?
她忍不住的抬眸看了眼顾言之,顾言之表qíng淡淡的,一点变化都没有,显然对宋薇薇的事儿漠不关心。
她也就琢磨着多半是自己想多了。
可在吃过饭收拾桌子的时候,看着顾言之忙碌的样子,王安安又忽然的想起不久前顾言之曾经在半睡半醒间同自己的窃窃私语,他们很亲密在躺在一起,聊起以前的事儿。
王安安其实有点纳闷为什么当初的顾言之会弄错了人,明明是她帮的顾言之他们吗,怎么最后反倒报答到了宋薇薇身上。
她当时说那话也是开玩笑的,没想到顾言之居然就往心里去了,很用力的抱着她,自责的说道:“如果当时有照顾你就好了。”
王安安当时还无所谓的宽慰他说:“哎呀,该着有这个灾,跟那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现在想起来,好像顾言之对那些往事挺内疚的……汪汪是不会做那种事儿,可顾言之呢?
王安安忽然就发现自己虽然和现在这个“顾言之”很亲密了,可从始至终跟她谈过恋爱的也只有汪汪而已,顾言之说白了,她压根就不了解他,他平时会做什么,会想什么,她也只是知道一点表皮。
当年在别墅里,帮着汪汪模仿顾言之的时候,她就觉着顾言之的人生很矛盾。
可跟这个融合后的顾言之一起生活后,她却一直理所当然的认为现在的”顾言之”,是顾言之的表皮,汪汪的内在。
现在她却忽然怀疑起来。
收拾完厨房后,王家的男人都要出去放鞭pào,顾言之也被叫了下去,只是没多会儿他就上来了,被人看到他一直守着王安安后,还被家里的长辈笑话,说顾言之斯斯文文的,果然是不不敢放鞭pào。
王安安一言不发的握着他的手,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一直熬到王安安父母要告辞的时候,王安安才qiáng打着jīng神。
其他那些没打麻将的亲戚都要送他们,顾言之怕王安安他们太早下楼会冷,提前一步去开车了,王安安跟着父母慢吞吞下去的时候,本来还七嘴八舌聊天的那些人,忽然就跟有被什么惊到了一样的,全都沉默了下来。
就算不懂车前的“飞人”标志,可只是看车的造型也能知道这车绝对价值不菲。
就是王安安实在没jīng神了,也没留意到大家的异样,顾言之动作很快,车子一停稳就跑下车,拉开车门,他知道王安安已经到极限了,扶着安安进去后,特意把后座的靠垫挪了下位置。
王安安半倚着垫子,都是她父母也上车后,在那叽叽喳喳的说着那些亲戚们的脸色,她妈就跟出了个恶气似的,在那嘀咕说:“可惜你大伯在楼上打牌呢,你看他晚上说的……就光显摆他们家女婿了……”
“哎,你们女人啊。”王安安的爸线条跟王安安一样的粗。
王安安昏昏沉沉的,她父母以为她困了呢,也没在意,等把她父母送回家后,顾言之才又开车回家。
到了家后,王安安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明明困的眼皮直打架,可就是头皮发紧。
她这么不舒服,顾言之也睡不着,半搂着她,用额头贴着她的脸颊。
王安安伸出手去抚摸着顾言之的后背,她能感觉到顾言之的身体很凉。
沉默了一会儿,王安安才轻声的问着:“言之,宋薇薇的事儿跟你有关系吗?”
顾言之停顿了下才回道:“这件事你不要管。”
王安安立刻就是怎么回事了。
她脑子蒙蒙的,也没多想,宋薇薇那件事,虽然听着是蛮倒霉的,可归根到底还不是她自己爱占小便宜才惹上的嘛。
她也就哦了一声,只是通过这件事,王安安大概明白了,这个“顾言之”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
善良的无害的只有汪汪,顾言之不可能是白色的……白色的顾言之压根就存活不下去……
她轻轻的回抱着他,就跟哄孩子似的抚摸着他的后背,就算没生病,她也是大咧咧的粗线条。
不管”顾言之“什么样的,是天真单纯的汪汪,还是黑色的顾言之,那都是她的“顾言之”。
她什么都没说,全然的的接受着这个顾言之。
剩下的几天王安安被累坏了,在家好好的休息了几天。
中间顾言之做了很多好吃的饭菜,王安安吃到嘴里却一点好吃的感觉都没有,她努力的装着喜欢的样子,其实吞咽越来越困难。
只是她不想让顾言之扫兴。
倒是大年初四那天正好是qíng人节,别人qíng人节都想去làng漫下,王安安却很想念当年她跟汪汪去的那个寺庙。
可是顾言之顾忌很多,很怕王安安会再累到,光那些梯子就够累人的了。
最后俩人也就相互妥协,没有爬那个长长的梯子,只在山脚下逛了逛,反正那除了是寺院外,还是一个很不错的风景区。
就是在闲逛的时候,王安安忽然看见一个算卦的卦摊。
她有点好奇,她长这么大还没算过呢,她也就过去凑了个热闹。
结果把生辰八字报出去后,对方那个老头却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对她说:“姑娘你命很好,心眼也善,是个好孩子,只是享的福太大了,身子弱担不住……有灾星……”
王安安有点别扭,也没多问给了钱就扯着顾言之走了,大过年的为毛不给说几句吉祥话啊。
倒是顾言之一直若有所思的样子,王安安很怕他往心里去,在路上的时候就不断的开解他,让他别信江湖骗子那套。
可没几天王安安就发现顾言之在神神秘秘的做着什么,按说过年呢,有什么着急的事非要赶着走啊。
果然一等过完年,顾言之就拿了东西给她看,还跟她解释说:“这是安安学校,还有这个福利院,我想成立安安慈善基金,你觉着这个名字怎么样,还有这个选址,你看看……”
王安安笑了下,她知道这是顾言之在为她增福添寿呢,而且是做好事呢嘛。
她也就笑着点头说:“挺好的啊。”
在顾言之做着各种慈善的同时,年后没几天,王安安也开始了新一波的治疗,她依旧每天努力的治疗着,这次换成了注she化疗 ,副作用也比之前的大很多。
病痛的折磨也开始难熬起来。
而且明明第一次注she的时候也没怎么样,可第二次再去注she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针头刚扎进去,王安安就有了很qiáng烈的反应,先是耳鸣然后是恶心,就跟低血糖一样,她眼前一黑,险些没晕过去。
她吓坏了,以为是自己过敏了。
倒是给她注she的护士很有经验,忙找了地方让她躺下,还给她喝了点糖水。
缓了一会儿后,那个护士才给她说:“你刚才晕针了。”
王安安觉着奇怪,她打过很多次针的,从没遇到过这种qíng况。
那个护士忙宽慰她说:“这个说不准的,尤其是你现在身体虚,发生晕针很正常,千万别有心理负担。”
王安安却是多了心,想着一定是自己身体太虚弱了才会有这样的qíng况发生。
她越来越讨厌这样没用的自己,明明以前什么都不用人帮忙,现在却连出去买个东西,都要人陪着。
她就是专业拖后腿的,还专门拖顾言之的后腿。
她开始整晚整晚的失眠,身体还有心理的压力都让她承受不起了,偏偏她又怕自己的qíng绪还传染给顾言之……
顾言之明显的瘦了也憔悴了,她心里就有火。
再好的脾气也变了,王安安渐渐的被病痛折磨的脾气也bào躁起来,心里明白不该乱发脾气的,可就是控制不住。
上次顾言之非要让她把碗里的饭吃完,她不知道怎么的就给怒了,把碗直接就扣在了地上,碗的一声碗就碎成了碎片。
等她回过味的时候,就见顾言之已经在收拾着碎屑了,怕扎到她,顾言之还赶紧拦着她说:“别过来……”
随后他就蹲在地上用手一一抚过地面,检查着,努力的找寻着那些散开的微小的陶瓷碎片。
王安安不知道怎么的眼睛就酸痛了起来。
她qíng愿顾言之讨厌自己,qíng愿他觉着自己麻烦,也不要他这样对自己,她受不起,她没那个命。
她真的很想不再理顾言之了,她想使出各种小xing子,她想折磨的顾言之厌恶自己……
如果这是她能为顾言之做的,不管多么疼她都会去做。
可是顾言之却早一步的发觉了她的想法,在收拾完那些碎片后,顾言之就拉着她坐在沙发上,板着她的面,直视着她的眼睛。
“安安,你告诉我,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汪汪是qíng绪化的,顾言之是内敛的,俩个人都没有这样的表qíng,这样深沉的有几近癫狂的表qíng,在眼中涌动着,宣泄着,可是无法宣泄,这是顾言之跟汪汪的表qíng……
这是他们要问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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