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还不赶快跑,临走还要把我家十九折腾进去!”惊蛰几乎想捶人。
“还不是你家十九多事?”宁飞靠在沙发上,睨了惊蛰一眼,“你说雷准都是要跑的人了,手里头那点子黑东西也都处理差不多了,十九还想弄死人家。也不想想,雷准是什么货色,他能吃得下么?这下好,雷准气性上来,不跑了,设了个套,他就钻,钻到最后,自己进去了,雷准在一边看笑话。”
惊蛰苦着脸,也知道这人是实在得罪不起,只求宁飞行行好帮个忙,十九快点出来,以后跟雷准井水不犯河水,一天三炷香供着别跟自己再有瓜葛。
“那我怎么办啊,我们家十九不能坐牢啊!”惊蛰眼角带泪,希望打动宁飞。
宁飞不为所动,指指桌子上的纸巾:“我都说了,我不能帮你,不然我自己都会被扯进去。”
惊蛰抽抽鼻子,一哭二闹三上吊即将开演。
“不过……”宁飞适时补充,“我可以给你个线索,你去求那个人,说不定能行。”
“谁?”惊蛰赶忙问。
宁飞低头晃着杯里的茶叶,半晌,轻轻吐出一个名字。
名字非常简单,却如雷贯耳。俗话说民不与官斗,但这个平民,却完全能与官斗一斗,甚至,官都要避他锋芒。只不过他向来为人低调,要不是惊蛰陪酒的时候曾在客人口里听过这个名字,只怕都不知道这么号人,更不知道他有多厉害。
所以惊蛰犹豫半天,问:“雷准该不会惹上他了吧。”
宁飞点点头:“是不是够不要命了?”
惊蛰不由得点头,替雷准惋惜一声,说:“那我怎么找他啊,我都不知道他在哪,更不用说见不见得上了。”
宁飞笑了笑,说:“你不用找他,你回去,跟你家彪哥说说,胡彪自然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这话高深莫测,怎么听怎么觉得有阴谋的味道,惊蛰不禁问:“你……没安什么坏心眼吧?”
宁飞也不恼:“安了,怎么样?”
她向来以一个男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发型都很男性化,但刚刚这句,尾音上挑,分明小女生耍横。惊蛰只能败下阵来,连声说:“行行行,你没安好心,我也得忍着。”
宁飞得意地把茶杯放下,突然想到什么,看了惊蛰几眼,说:“你知道么,雷准是打算往国外逃,但是他本来没打算一个人走。”
惊蛰身子一顿,说:“我知道,他来找过我。”
“这么说吧,雷准手里头那些钱,足够在国外逍逍遥遥过完这辈子了,况且以他的本事,想东山再起也不是难事,你跟着他,未必不好。”宁飞说,“他自己不好意思说,其实我是知道的,他是真的爱你。”
“爱一个人,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惊蛰嗤笑,“终归是爱得不够。”
宁飞说:“你这么想,我也没办法。雷准这个人在我眼里,始终不算什么坏人,他做得很多事,在我看来无可厚非,大概在你看来就无法忍受。”
惊蛰点点头:“现在说这些都没意思,我已经不喜欢这个人了,他怎么样跟我没关系。”
“他死了都跟你没关系?”宁飞促狭。
惊蛰犹豫了一会儿,说:“大概会哭一顿再烧点纸,有时间给他扫扫墓吧,毕竟是初恋。”
当一个人用这种眼神这种语调说“某某毕竟是我的初恋”时,一般证明,那个某某已经是过去式了。
宁飞之所以懂得,是因为佩佩常常用这种句式,在她耳边嘟囔十九。
私心里,她实在是想把十九关个十几年出气的,可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得不指点惊蛰。
得到有效信息,惊蛰没再多呆就告辞出门。宁飞嘱咐司机把他送回家,惊蛰走路的身影,虽然急匆匆的,但是明显轻松起来。她站在门口直到看不见惊蛰,转回身,边往楼上走边拨号,电话接通,那边传来一个充满笑意却低沉的男声。
“小飞啊。”
宁飞笑道:“世伯,您交代的事,都给您办妥当了。”
那边顿了一下,说:“你办事倒是快。”
宁飞坐在书房椅子上,开启电脑:“您交代的事,当然都是头等大事,我怎么敢耽误。况且,胡阿姨对我这么好,就算不看您的面子,我也要尽我所能,让胡阿姨母子团聚啊。”
那边的人非常高兴,连声笑道:“你这张嘴是越来越会说,说吧,想让世伯怎么谢你?”
“都说了是报答胡阿姨,世伯还这么客气做什么。”
“好吧好吧,这件事我记在心里,算是世伯欠你个人情。”
宁飞心里一喜,却还是保持谦虚:“世伯说这话就见外了,还不都是我分内的事么?”
那边的人笑了几声,说:“替我谢谢佩佩,她上次送我的那两盆君子兰长得很好,难为这小丫头这么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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