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槐,”苏瑟瑟,森槐的母亲站在门口,柔声叫他。
“妈。”森槐握了握她的双手,“天儿还冷,我回来了又不会不进屋。”
苏瑟瑟笑笑,自从有一次森槐到了家门口还跑去九春楼后,她每次总要站在门口等。
“我这不是想你吗?”苏瑟瑟接过森槐手上的袋子,“这次回家多住几天好吗?”
“妈,我还要上班。”
“森槐。”苏瑟瑟有点不高兴了,“当初就不应该放你出去。”
森槐没答,这句话这些年他听的够多的了,还有接下去的一句话。
“妈这是为了你好。”苏瑟瑟说道。
“不是说爷爷生病了?”森槐走到屋子里,却见客厅里森老爷子好好坐着,精气神十足,丝毫不见病态。
“今儿是腊八节,我不这么说你能回来?”苏瑟瑟虚挽着森槐手臂,“可不准走。”
今天是腊八?森槐有点恍惚,自己对这些节假日向来不在乎。不过,森槐低笑,南黎一定会给他准备一碗腊八粥的。
“森槐,”沙发上坐着的一位女士跟他打了声招呼,“你好。”
森槐疑惑地看向身旁的苏瑟瑟,她解释道。
“这位是你北扬阿姨的外甥女,木黛,你叫她黛黛就好。”
森槐心里立马沉下来,这又是给他安排的哪门子的相亲,虽然昨天就有预料到,但木家,他心底始终有一层隔阂。
木北杨,是苏瑟瑟的好友,也是南黎的母亲,一个心狠的母亲。
森槐心里虽不舒服,但面上还是要保持基本礼貌。
“你好。”
森律,森槐的爷爷拿拐杖敲了敲地板,开口:“阿槐,来。”
等森槐走近坐下,才问:“听说你去九春楼了,看到你南爷爷了?”
“您放心,南爷爷身子骨健朗着呢。”
“恩,”森律笑了一下,目视着远处挂着的相框,“我知道,那老头,也算想开了。”
“爸,”苏瑟瑟坐到木黛身边,不满道,“先让孩子们聊会天儿啊。”
森律摆摆手,意味深长地看向森槐:“那孩子也回来了?”
森槐下意识就想到是南黎,点完头才奇怪森律怎么会知道。
“忘了?你十三那年,我第一次带你去的九春楼,那时候南黎不就在,你们没碰面吗?”
森槐猛地看向森律,他记忆中好像没有这段回忆,没有吗?森槐一惊,好像是有的。
记得小时候做过一个非常美好的梦,里面有一个花精灵似的人儿,住在仙境般的木头雕花楼里。因为太过美好,所以一直被认为是梦,在时间长河中渐渐被埋藏在心底。
森律还在念叨着:“那孩子那时候还是挺亲近人的啊,你没看到他吗?”
南黎看窗外日头正盛,拉过窗帘,窗帘是一层薄纱,橘黄色的,阳光透进来有一股黄昏的味道。比起灵感迸发的夜晚,他更喜欢那种黄昏。
像他九岁那年一天的黄昏,就格外好看。
小森槐听着两旧友叙旧,实在无聊的紧,溜到后院,一眼便瞧见一抹嫩绿清新之色,小森槐愣住,脚步不由自主地就朝那边迈去。
小南黎穿着一件碧绿短衫,坐在九春楼后院的石桌上,小手上拿着铜冲子捣药,表情格外虔诚且认真。
绿精灵吗?森槐心道。
那处的南黎似有所觉,朝他这边看来,看到人后,圆溜的眼睛水亮,对着他笑,璀璨却不刺眼。
森槐只觉春花灿烂,让他心情也莫名跟着升腾活跃起来,他向南黎走近。
“你是南爷爷家的小孙子?你生的真好看。”
“你也好看。”少年声音清澈如波光湖水,能从耳朵流淌到人的心里。
森槐搬来椅子坐在他身边:“你几岁了?”
“九岁。”
“我比你大四岁,你要叫我哥哥的。”
“哥哥。”
“嗳。”森槐满意地应了一声,又问,“你在干嘛啊?”
“捣药。”南黎把药杵子拿给他看。
“你要做大夫吗?”
“我就是大夫。”南黎一本正经地说。
“厉害,”森槐举了个拇指,“不过我更喜欢写东西一点。”
“那你是作家?”
“现在我不是,但我以后一定会是一名伟大的作家。”
南黎似乎有点苦恼,想了一下才说:“我不喜欢看水浒传,你会写吗?”
“不知道,我没看过它。”
“你不是要当作家吗?”
“当作家又不要求要看水浒传。”
“当小学生要求看的。”南黎叹了一声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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