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喘息的机会,杀手飞身上前直取骆绎的眼窝。骆绎眼神一冷,居然迎面朝他冲撞上去!
围观众人倒抽一口冷气。
杀手始料未及,被骆绎撞翻在地,两人在地上滚了几圈,迅速分开后各自站起来,眼神凌冽盯着对方。
周遥蹲在椅子里,抱着骆绎的衣服,大半张脸埋进衣服里,只露出红红的眼睛,固执地盯着场内。
杀手没抓到骆绎眼睛,倒在他脖子上抓出两道血痕。
骆绎的肌体早已覆上一层汗水,胸膛之上,汗滴汇集滑落。
他眉骨在流血,身上的疼一处也顾不得,全身注意力都集中在对手身上。杀手速度太快,极难对付。再这么拖下去,他的胜算只会更低。
骆绎勾一勾唇,眼里闪过血一般杀戮的yù望。
他终于主动冲击,风一般卷到杀手跟前,出手快如电光火石,一拳打在对方太阳xué!
现场一片惊呼。
周遥惊喜,差点跳起,没想杀手生生挨住这一拳,齿咬鲜血,掐住骆绎的脖子死命冲撞,将他扑倒在地,狠狠一拳砸向他的腹部。
骆绎口吐鲜血,额头上青筋bào起。
拳击场上,胜败往往只在一瞬之间。
杀手不做停顿,第二拳,第三拳,接连大力砸下去,骆绎已无动弹。拳击台摇晃如垮。
“别打啦!”周遥含泪尖叫,飞扑下去,姜鹏一个眼神,几人上前将周遥摁死在椅子上。
周遥大哭:“别打啦!别打啦!——”
她的声音瞬间被淹没,观众们嗜血的yù望全上来了,振臂高呼:“撕了他!撕了他!”
骆绎满脸是血,如地上一滩死泥。杀手站起身,嘴角一勾,随即变得面无表qíng,恭敬看向贵宾席那边。
姜鹏微笑,落了个手势。
杀手冷酷地抬脚朝骆绎的头颅踩去,周遥惊愕地瞪大双眼:“不要!”
她被人控制着,哭喊,尖叫,挣扎,眼见那脚要踩碎他的头,可一瞬间,骆绎眼神突变,骤然一记扫腿,后者一秒被掀翻在地。骆绎紧跟而上,力拔千钧的一拳砸落他脑门。
杀手头颅撞进地里,整个拳击台轰隆作响。
周遥惊呆,眼睛还是湿的。
现场顿时间鸦雀无声。姜鹏脸色如土,眉心紧拧。原来他只是在等待杀手松懈的时刻,那便是——胜局已定的时刻。
杀手意yù还击,骆绎早已猩红了眼睛,连续第二拳砸在他胸腔之上,“轰”一声闷响,在场之人头皮发麻,寒毛倒竖。
周遥抱着他的衣服,双手双脚都在冷颤,局势对骆绎有利了,可她再也坐不下去。
她起身就走,被几个手下拦住。
她眼泪簌簌下落:“我不看了。”她呜呜直哭,肩膀一抖一抖,“太可怕了,我真的不想看了。我只是一个学生,没见过这样的,我真的受不了了,求你们别让我看了。”
姜鹏冷冷看着台上的骆绎,眼神yīn狠,并不理会她。一个手下开口,说:“大哥准许你回茶室等着。”
……
拳击台上,骆绎和杀手两败俱伤,杀手挣脱了挟制,在一旁大口换气。
骆绎也伤的不轻,他靠在边线上,沉沉喘息;他的额头上,光露的前胸后背上布满冷汗;唯独眼神狠戾如初。
他正面对着周遥的方向,余光瞥见她在人群里穿梭跑动,朝他做了一个手势。
两分钟?
骆绎已近溃倒边缘,体能到了极限,视线也模糊了,但他清楚对手好不到哪儿去。刚才他招招使出了全身力气。
全场观众呐喊,为杀手助威,等待终场的爆发。
最后一招,火星撞地球。
杀手拼尽全力冲向骆绎,飞身一脚踢向他头颅,骆绎迎面而上,踏着他的身体飞跃而起,双脚剪住他的脖子,一个气势如虹的绞杀。
枪杀雁落,杀手头颅砸地,失去知觉。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无数双眼睛盯着场中浴血而胜的那个男人。
骆绎微晃着站起来,擦一擦嘴边鲜血,嘴角邪气地勾起。他回头看向观众席上的姜鹏,姜鹏紧握着座椅扶手,面色铁青。
周遥再次冲进场内时,就撞见了骆绎那染血的眼神,yīn狠的,野xing的,原始的,残忍的,而又充满霸气的。熟悉又陌生,让她脊背发凉。
在那样的眼神里,姜鹏站了起来,冷笑:“你的对手打了两场比赛,为了公平,你得再胜下一场。”
一位肌ròu健硕的拳击手已等候一旁。
现场一片哗然。
而周遥毫不犹豫就朝骆绎扑过去。
在那一瞬间,灯光突然熄灭。斗shòu场陷入一片漆黑。
停电?
所有人迷茫诧异议论纷纷之际,一只冰冰凉凉的小手钻进骆绎的手心,拉他。
“跟我走。”
第16章
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周遥抓住骆绎的手,他从拳击台上跳下来,光露的胸膛劈头撞她脸上,男人的热气和汗水蹭她一脸,粗重的喘息声近在耳边。
人声嘈杂,周遥回头望,不远处隐约两点微弱的荧光,她怕他走丢,双手抱紧他的胳膊,快速朝荧光走去。
不耐烦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停电了?”
“怎么会停电?”
周遥很快到达荧光处,捡起散光的手表装进口袋,拉开大门。
突然,姜鹏的命令穿透了黑暗:“别让台子上那人跑了!”
手下们即刻朝场地中央冲去,然而观众被禁止携带手机和明火,只有姜鹏带了打火机,可当他想分辨方向时,却发现火机不见了!
绝对的黑暗让人失去方向感,手下们和观众撞成一团,摔倒声,咒骂声,呼叫声,闹哄哄的像养jī场里闯进了几条狗。
周遥拉着骆绎逃出斗shòu场。
这是一条“L”型的长走廊,连接着拳击场和茶室。走廊上只有一扇窗子,盖着厚厚的窗帘。可此刻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她呼吸慌乱急促,空余的一只手在墙上飞速摸索,时间漫长得可怕,在她怀疑已错过时,终于摸到那扇窗。她心中一喜,刚要爬,身后不远处的门被撞开。
几人快速跑上走廊:
“跳闸了!快去开电闸!”
“赶紧开电闸,把他们找出来!”
对方追过来了!
周遥一惊。身边男人握紧了她的手,迅速摁着她贴到墙壁上。
万幸的是,对方也在黑暗中,看不见周遥在哪儿。
“他们肯定藏在观众席里。等电开了就逃不了。”
“太暗了,他妈的看不到路,顺着墙根走,速度快点!”
几人摸索的声音从墙壁上传来,窸窸窣窣。
周遥腿脚颤抖,心跳如擂。那几人摸索着,手指声,脚步声越来越近,朝两人过来。周遥紧紧捂住口鼻,停住呼吸!
越来越近,他们来了!听声音,两侧墙壁都有人!
身边男人突然握住周遥的身体,轻轻往前横跨两步,站在了走廊中央。周遥抓紧头发,生怕发丝飞出去。悄悄站稳后,周遥感觉到了那几人的气息,近在咫尺,她心跳几乎停止。
黑暗中,那几人也停了下来,似乎在感受什么。
周遥紧紧咬着牙关,汗水密集滑落。
一秒被拉得格外漫长,离她仅有半米的地方,有人开口:“cao,你摸我gān什么?”
“刚才是你?”
“不是我难道是鬼?”
“你俩吵什么,快去开电闸!”
两侧的人摸索着往前走,擦肩而过!
周遥猛地张大了口换气,依然不敢发出呼吸声。短短几秒,冷汗已将她浑身湿透。
她竖着耳朵听,那群追赶者在“L”形拐角拐了弯。
周遥立刻跑回对面墙壁,手刚触碰到窗帘,突然松开,她扭头看着身边的男人。绝对的黑暗里,她什么也看不见。
她犹疑半刻,空余的那只手立马伸过去摸索,她慌慌地摸上了他的脸,眉毛,眼睛,鼻子,嘴唇,她触到了血,仍然迟疑,又滑下去摸他脖子……
“你摸什么?”他低低开口,嗓音暗哑。
周遥的手顿住,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小声道:“我怕我拉错人了。”
骆绎:“……”
“现在才验货,不嫌晚了?”他居然还有心qíng调侃。
就在这时,拐角那边传来一道光,伴随着惊呼:“着火啦!救火!着火啦!”空气中也飘来木头的烧焦味。
周遥再度紧张起来,她掀开窗帘,推开窗子,爬上窗台,要拉骆绎,骆绎自己跳了上去。
两人翻过窗台,逃去户外。
上天怜悯,夜幕已降临。天空黑云密布,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那把火应该能拖住他们一段时间。”周遥分不清方向,有些害怕地问,“我们往哪边走?”
“往公路方向走。”
“你知道方向?”
“大概记了一点。”骆绎拉着她,先往远离火光和人声的方向跑,很快跑到一处田埂上,骆绎担心后边有人追来,拉着周遥往庄稼地里走。
他察觉到她在发抖,轻声说了句:“别怕。”
周遥小小地“嗯”了一声。
走过一大块种地的山头,又经过放羊人的羊圈。乌云终于散开,隐约的天光洒下来,黑色的山脉映在灰色的天空下,白灰色的公路像一条细细的带子。
骆绎迅速判断了一下地形,他们站在小山峰上,山谷里有个村庄,乡村土路通向公路;可现在他们不能往那边走。骆绎选择了沿山脉走过去。
山坡斜滑,骆绎攥着周遥的手腕,防她摔倒,这才问:“你刚才gān了什么?”
“我顺走了姜鹏的打火机。”周遥轻轻喘气,“我之前跟姜鹏讲话的时候就发现了电闸,在茶室的落地钟旁边。我刚才跑回去,把梅兰竹门上的纸撕下来点燃,塞到电闸箱里头去了。还好房子老,都是木头做的。”
骆绎听她讲着,没说话,只在夜幕中无声地弯了一下唇角。
又听周遥低低说了一句:“我以为你不会来,想自己逃生用的。”
骆绎半晌没说话,过了很久,说:“你很聪明。”
“谢谢你来救我。——你呢?不要紧吧?”周遥急问,“伤得重不重?”
骆绎隐忍地扯一扯嘴唇:“没事。”
周遥抬头望他,看清了骆绎的轮廓,他光luǒ着上身。
夜里的山野,冷风肆nüè。
周遥这才想起自己把他的风衣和T恤穿身上了,立刻脱下来还给他:“那件毛衣没法带,就扔了。”
“没事。”骆绎把衣服穿上,已经佩服她还晓得穿上携带。
周遥问:“会不会冷?”
他摇摇头。
山路坎坷,骆绎扶着周遥从高处跳下,手机在口袋里撞了周遥一下,周遥愈发心急,刚才手机被关,现在没信号,林锦炎唐朵他们一定急疯了。
“哦对了,你的手机放在柜子里,我也拿回来了。”周遥把手机递给他,“看看你的有没有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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