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了灯,月色却很好,从台阶下的玻璃天井中投下一束光,照在绿茵茵的糙地上,小鱼儿在鱼缸里慢慢地游。
他倒进chuáng上,头埋在她的脖颈间,闷不吭声。
这反倒叫甄意讶异无措,她从没感受过他这样疲惫无力的气息,她缓缓把他搂进怀里,心都软了,挨挨他的脸颊,小声问:“怎么了呀?”
“工作上遇到了一些棘手的事,”他有些无助,拥紧她的腰肢,喃喃道,“遇到了几个自闭症的小朋友。我在想……”
甄意心里一磕:“想什么?”
“甄意,我在担心我们的小宝宝会不会有……我怕我没准备好,没准备如何照顾它应对它的降临。”这一刻,他很庆幸他还没有告诉她他患的是阿斯伯格综合症,和自闭症有一定的区别。
甄意愣了,眨巴眨巴眼睛,啊,他是有压力吗?
这个,她竟然一直没想过。
“而且……”他道,“你现在在努力学习法律,还准备继续开工作室。忙成这样,我们两个相处的时间都不够了。”
??
甄意睁大眼睛,思索半刻,明白过来了,心里甜蜜蜜起来。她忍不住笑了:“哦~~原来你是在吃醋呀。真想不到。”
她当然想不到,平日里他表面淡漠冷静得要死,没想到他心里还有这样的占有yù。
她开心死了,瘪瘪嘴,心里暖暖甜甜得一塌糊涂:“那就不要宝宝啰,我们两个多好呀。不然,你的心思都在宝宝身上,我也会吃醋的。”
她钻进他怀里,咯咯地笑。
而他,贴住她的脸颊,淡淡地弯了一下唇角;心里,终于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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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甄意早已明白,他那一番话,不过是为了把“宝宝”这个问题的压力从她身上转移去他身上而已。
言格已经给她穿好了鞋子,仰起头,眸光清清,说:“今天走的步子比较小。”
以往走700步,就把小园子走一圈了。可今天还差了一小截。
甄意摸摸胖胖的肚皮,眼睛笑得弯弯的,幸福极了:“因为小宝宝变重了,哈哈。”
“也是。”他手掌覆上她的肚子,温和道,“辛苦了。”
“你对我那么好,我哪里会辛苦?”她笑得眼睛眯眯的。
他亦是淡淡地笑了,牵起她的手,因为心qíng是愉悦的,说话间不经意抬起了眉,漂亮的脸看上去愈发生动,道:“把剩下的路走完?”
“嗯。”她用力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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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怀孕后,她qíng绪波动很大。有时无缘无故不开心,有时莫名其妙地难过,有时又气呼呼地发脾气。
可不论她的qíng绪如何波动,言格始终温和而包容,一次次地安抚她。
随着肚子里的宝贝渐渐长大,睡觉也变得格外辛苦。
甄意再不能像以往那样张牙舞爪地睡,肚子里住着个小家伙,简直是怎么睡都难受;有次,带着肚子上的球滚来滚去睡不着,困倦不堪,却又失眠,她急得差点儿哭。
凌晨两点,言格起chuáng给她温牛奶。
她瘪着嘴,沮丧而又可怜兮兮地歪靠在chuáng上。等到他把玻璃杯递到她手心,温热的感觉传到心间,她也不知怎么的,qíng绪瞬间涌上来,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砸。
“是不是很难受?”他拿拇指给她拭眼泪,眉目清隽,带着心疼和怜惜。
她嘴一撇,金豆豆愈发可劲地往下砸。
其实,她的辛苦都有他陪着,她失眠,他也不会睡着;不然,他的眼睛下也不会有淡淡的yīn影了。
他轻轻给她擦拭眼泪:“没想到会这么辛苦。等它出生,以后再不要小宝宝了。”
“不。”她轻轻踹他一脚,“我要和你生好多小孩子。”
他弯了一下唇:“那先把牛奶喝了。”
“唔。”她捧起杯子,乖乖地喝牛奶;而他低头,看见她踹在他腿上的脚丫,好像又肿了一些,便缓缓给她按摩起来,揉完脚丫,又把她的腿按摩了一遍。
他手心的熨烫和力度便透过她的脚心,一点点渗进心里。
好温暖。
她咿咿呀呀的,终于觉得浑身舒服了,才心满意足地躺下。可这一动,她突然感觉到肚子里的小宝宝踢了她一下。
咚。
甄意一愣,背脊僵直。
言格以为她不舒服,立刻过来扶她:“怎么?”
甄意睁大眼睛,不回答,等了一秒,小家伙又动了一下。她立刻抓住言格的手覆在肚子上,欣喜道:“宝宝踢我。”
言格也有些怔愣,手被她抓着,贴在她柔软的肚皮上,半刻的安静后,传来小宝宝短促的一踢,正正踢在他手心,磕进了心底。
只是一两下,那个小生命便安稳睡去了。
嗯,家人在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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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后几个月,甄意波动的qíng绪风bào终于过去了,可另一种奇怪的qíng愫占据了她的头脑。
不知道是不是孕后期荷尔蒙作祟,她每每看见他,都想把他扑倒,和他圈圈叉叉。
宝宝越来越大后,她洗澡不方便,都是言格把她洗洗gān净后抱到chuáng上,然后自己去洗。
对甄意来说,这段时间真是难熬。坐在浴池里,看他面容俊秀,心无旁骛,不带一丝□□地给她洗澡(把她摸一遍),甄意心痒难耐,可他都没点儿反应;
而坐到chuáng上,听见浴室里流水唰唰声,想象着他在一丝.不挂立在花洒下冲水的样子,她都要喷鼻血了。恨不得在chuáng上打滚嗷嗷直叫。
言格从浴室出来,拿浴巾擦拭着头发,一扭头,就见她跪坐在chuáng上,一双眼睛如同猎豹,直勾勾盯着他。
她的目光从上至下,把他扫一遍,黑发湿漉,俊颜白皙,眼睛像是粘了浴室里的水汽,湿漉漉黑湛湛的;哼,无辜的样子摆明了在勾引人。
唔,浴袍没拉紧,有几滴水顺着胸膛紧致的肌肤滑了下去。
她舔了舔嘴唇,嗯,她睡过他无数次,知道再往下是何种风光,紧窄却有力的腰身,修长jīng实的双腿,还有那里……
她眼睛放光地盯着他的腰下,白色的浴袍形同虚设,她仿佛一眼看见了里边那个可以满足她的……
她动静很大地咽了咽口水,咕噜一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脆,只有窗外偶尔咕咕一声的布谷鸟可以媲美。
言格:“……”
他终究擦掉了头发上的水珠,走去了chuáng边,掀开纱帘,便听她义正言辞地说:
“我要和你睡觉!”
末了,补充一句:“睡觉的意思是,做.爱。”
作者有话要说:和大家说一下,文中说的boss是指策划宋依唐裳崔菲甄意淮生杨姿等等这一系列案子的boss,其实就是孤儿院实验小组目前的负责人,就是厉佑和卞谦啦,当然,负责人是经过好几代传递的,毕竟实验耗时太长了。
而孤儿院实验小组只是MSP机构的小小一角,是这个机构千百个个实验小组的一组而已。文中说的boss是指这个实验小组目前的幕后boss,不是说MSP组织的boss,毕竟,一个机构的*oss怎么会管这种小事qíng。而且,整个MSP机构和甄意他们的联系不大。她只是他们很多个实验品中的一个而已。
不想甄爱,她接触的算是核心,但这本其实算是边缘。
有人问,脑补如果言格知道自己哥哥的女票是MSP的上级的上级的核心人物,会是什么表qíng。
这种表qíng?(⊙o⊙)
还是这种?(╯-_-)╯╧╧
哈哈,当然都不是,
应该是这种= =
学长么,作为观察者我觉得更适合,亦正亦邪,旁观之后换个地点继续。这一个小实验结束了,世界各地更多的实验在继续。
第109章 格意番外(8)
格意番外(8)
怀孕的那段时间,甄意一点儿都不像个规规矩矩的孕妇。
夏天穿着漂亮的小吊带配色彩斑斓的波西米亚长裙,在露出的圆滚滚的肚皮上画上可爱小动物的笑脸。
有时从园子里走过,会有糊涂的蝴蝶落在她的肚皮上。
她便得瑟:“看见没,蝴蝶都以为我是一朵花儿呢。”
言格回应:“我很庆幸蜜蜂不这么想。”
甄意:“……”
秋天穿着活泼清慡的运动装在露台上练瑜伽跳跳舞,扶着腰肢扭来扭去。有时,坐在藤椅里看书的言格抬起眼眸来,静静瞧她动来动去。
她便挥挥手:“别看别看,小心眼花。”
言格道:“我还好,比较担心里面的小朋友会晕车。”
甄意:“……”
到了十一月初,离“卸货”的日子不远了,天气也渐渐转凉。秋高气慡,窗外的枇杷果子胖嘟嘟地挤成一团,你推我搡,清新的味道香扑扑的。
言格坐在书桌前写字,甄意揉着肚皮坐在他对面,专心默默地背法律条款,胖胖的脚丫子搭在他腿上蹭蹭。
眼光无意一瞟,瞥见他执着小毛笔在柏木箔笺上书写了三个清隽的字:“言婴宁”。
甄意伸着脖子看:“写这个做什么?”
“预产期就这几天了,要给小朋友定一下名字。”
“不就是婴宁吗?”
“是。但小朋友的名字要给爷爷过目的。”言格说着,把毛笔稳稳放好。
“那你和言栩的名字是爸爸的爷爷起的?”甄意好奇。
“我的名字没有改,但爸爸一开始给言栩起名言胥,被太爷爷改成了栩。”
“哦……那爷爷会不会把我们的婴宁改掉?”甄意问,想了想,又道,“也没关系,小名叫婴宁也好。免得宝宝长大了,同学拿她的名字开玩笑。”
说到这儿,她瘪嘴,“就像我的名字,小时候天天被人叫真qíng假意。”又笑了,“不过肯定没你的惨,是不是从小到大被人叫严格。哈哈。”
言格弯一下唇,没答。
在认识她前,他一直没上学,没有人会拿他的名字开玩笑;上学后,除了对她,他几乎是失明失聪的状态,接触不到同学。
甄意失忆后,他选择xing地告诉了她的过往,而很多痛苦的回忆,他避之不提了。他没告诉她8年前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没告诉她她的父母对她的漠视和忽略,没告诉她卞谦在她身边的蛰伏……
他希望,这一次,她的记忆里只有温暖和幸福。
言格拿起柏木箔笺,起身:“我出去一下。”
“嗯。”甄意低头继续看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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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半个小时后,言格回来了。
“结果怎么样?”甄意问。
言格把木箔递到她面前,甄意一看,“言婴宁”上加了一个苍劲有力的提手旁,变成了“言撄宁”。
“言撄宁?”甄意轻声念着,抠了抠肚子,说出最直观的感受,“看着像有爸爸妈妈的手保护着小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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