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你,如此美丽_玖月晞【完结】(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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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杨说:“是很常见的雨衣,我们没找到有利线索。——两位受害者反映,对方拿刀威胁她们,但实施xing行为的过程中,他给她们的感觉很年轻,高,瘦,我们分析认为,嫌疑人在17到19岁间。很可能是她们的同龄人。但由于受害者报警太迟,我们从这两起案件里找到的有效线索并不多。”
有人道:“在那两例之后,没有新的报警。”
老杨说:“受害者年龄较小,应该有一部分选择了沉默。”
潘队长问:“这次发现的尸体呢,你们怎么看?”
郑易蹑手蹑脚走到一边,轻轻拉开椅子坐下来。
老杨道:“我们认为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他看一眼法医小朱,后者道:
“尸检显示,死者的手腕,肩胛,腿部有挣扎造成的伤痕和淤青,会.yīn.部受伤,yīn.道有新的撕裂伤,体内未残留jīng.液,应该用了安全套,这些和已知的前两起qiáng.jian案受害者的qíng况很吻合。
不过,由于天气原因,高温高湿,加之死后被埋在河边的淤泥里,具体死亡时间很难推测准确,大约在这月中旬,5月10号到5月16号间。死者于5月12号失踪,所以是12号到16号。”
“郑易,你呢?”
郑易说:“死者的父母在上班,没管孩子,完全不知道12号那天她什么时候出门,去了哪里。那天她只给朋友徐渺打过电话。”
老杨:“徐渺?是不是上次和她一起欺负同学闹到局里来的?”
“是。我问过徐渺,当日死者打电话约她出去玩。但徐渺在学校上课,拒绝了,并告诉她以后都不要再联系。”郑易说,“这两人曾经是最好的朋友,骂人打架都一起。但上次的事qíng后,她父母把她看得严,上下学都盯得紧紧的,还时不时在上课时进学校看她有没有翘课。几乎等于她和死者绝jiāo了。”
郑易说到这儿,想起当时徐渺无意间说了句话:“幸好我听了爸爸妈妈的话,没再乱来,不然我也会倒霉。”
郑易奇怪:“这话什么意思?”
“哦,没什么意思,只是无聊的错觉。”
“什么错觉?”
“感觉她被杀,是因为有人恨她啊。”
郑易当时没说话,而徐渺又说:“不过,听说她被qiáng.jian了,所以我说是错觉。”
郑易看一眼满桌的同事,谨慎道:“我觉得,目前不应该过早地把这几个案子绑定在一起。有一点我一直介怀。”
“哪点?”老杨警官问。
“死者的衣服和鞋子,去了哪里?”郑易问,“为什么特地把衣服鞋子和尸体分离?——死者是本地人,有亲有故,不存在说剥去衣服能阻碍警方判断身份。”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老杨说:“从心理学的角度上说,剥去衣服有进一步羞rǔ的含义。”
郑易揪住漏dòng:“这么说就是有私怨了?”
老杨顿了一下,再次摇头:“不一定。也可能是嫌疑人本身就对女xing有仇视心理,这在很多连环qiáng.jian案例中都很常见。”
“那——”郑易话没说完,法医小朱对他比了个手势,
“有一点我们在你来之前就讲了,你可能没听到。”法医小朱道,
“这次死者,也就是魏莱,她的指甲里同样发现了雨衣的碎片。我们把材料和之前两起受害者的进行了对比分析,是同一件雨衣。”

  ☆、chapter 19

  郑易一愣。事实胜于雄辩。
他点头:“我明白了。”
“除此之外,指甲fèng里还有纤维,应该是来自口罩之类的东西。”法医小朱说完,继续,“死者身上只有一处刺伤,为致命伤,刺中肝脏。从刀口刺入的角度看,凶手比死者高出很多,身高应该在178到185厘米之间。”
队长轻敲桌面,提醒一句:“这点保留。考虑到有qiáng.jian案发生,凶手在杀人时,死者很可能是躺倒状态,以此推断身高,证据不足。”
“是。”
郑易翻开尸检报告,眼前出现死者魏莱的部分皮肤组织图片,她的手腕,肩胛,腿部,均有生前造成的挫伤,是常见的防卫伤痕,也是证明她反抗挣扎的证据。
毫无头绪啊,他用力揉了揉鼻梁。
会议结束,郑易把老杨拉到自己办公室,给他倒了杯水摁他坐下:“头大,这案子再不破,得被唾沫星子喷死。”
“有些案子,不能用传统的方法。”老杨喝了口水,“就得用我上次在会议上讲的——”
“犯罪心理分析。”郑易接他的话。
“对。”老杨道,“就拿这个案子说吧,我问你,qiáng.jian犯为什么要qiáng.jian?”
郑易一时给不出系统的答案。
老杨:“四种原因:一、权力型,为体现自身的控制力和征服yù;二、qíng感型,渴望建立亲密的个人关系;三、发泄型,发泄自身的愤怒和受挫感;四,好奇型,为满足xing方面的好奇心,常见于未成年人单次犯罪。”
郑易点头:“我看过你之前写的报告,你说询问前两个受害者后,根据她们的描述,推断这个嫌疑人属于发泄型。”
“对。权力型通常年纪稍大;qíng感型细腻而有需求,甚至会照顾受害者qíng绪,和她进行jiāo流。”
“一个发泄型的青少年。”郑易若有所思。
“这种类型发展到杀人,我完全不意外。你想,他愤怒,受挫,急需发泄;但死者拼命抵抗,羞rǔ他,斥骂他,他遭受又一层挫折,当然会杀人。用刀捅死,捅这个动作本身就是一种qiáng有力的发泄。”
郑易再次点头:“是。”又道,“针对青少年固定人群的qiáng.jian案,作案人通常都是同龄的青少年。”
“对。”老杨把自己的笔记本翻开给他看,“我做的嫌疑人画像。”
郑易拿过来看,见本子上记着几点。
“1.年龄在17到19岁间,沉默内向,谨慎聪明,想和同龄人的圈子混成一团,但难以融入;
2.长相良好(案发地附近没人反应见过可疑人,长相好的陌生人不易引起怀疑);
3.辍学,或在校纪校风不严的技校中专类学校(被害人均为正规高中在读学生);
4.常常逃课,在其他各所学校附近晃dàng;(观察目标)
5. 对案发地段十分熟悉,居住在附近,或常去踩点,办事周全有计划有条理;
6.家庭不睦,与母亲关系尤其不好甚至恶劣(施bào过程中有rǔ骂折磨女xing行为),有如下几种可能:1.遭受母亲nüè待,2. 被母亲疏忽或抛弃,3.母亲有多个xing伴侣或是jì.女;”
郑易叹:“佩服佩服,但还是很难抓到人啊。”
老杨说:“没关系,魏莱这个案子我们再好好梳理梳理,一定会找到缩小范围的关键线索。”
“也是。”郑易说着,把本子推过去,说,
“嫌疑人拥有jiāo通工具,考虑他的年龄,有汽车的可能xing很小,而自行车不方便运输死者,所以极有可能是辆摩托车。”
**
第二天,两个少年很早就起来。
他们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穿衣裳,梳头发,挤牙膏,刷牙洗脸。
一起出去玩的次数太少。
陈念对着镜子,把刚梳好的马尾拆掉重新又梳一遍,左右看看没有发丝鼓出来了,才走出去。
清晨,不热不凉,温度刚好。北野和陈念坐在桌边吃煎饼,一顿早餐静悄悄。
狭窄的房间渐渐湿热,像一口缓慢加温的高压锅。他们出发了。
北野关卷帘门时,陈念立在一旁,忍不住轻轻踮脚。
他们走出厂区,走过茫茫原野,脚步始终轻快,一直走到铁轨边。
北野不走了,看一看朝阳,坐在地上躺倒,脚搭在铁轨上。过半刻了,看着陈念,拍拍身边的糙地,示意她也躺下。
陈念也不问,跟着躺倒在他身边,枕在他的手臂上。
天空又高又蓝,鸟儿飞过。
她也把脚搭在铁轨上,问:“我们晒太阳吗?”
北野懒懒回答:“等火车。”
“等火车?”
“二十分钟,火车经过。”
“等火车来了,就……看么?”
北野扭头看她,有些好笑:“搭火车。”
“但我们没买票。”
“不要紧。”北野说。
他说不要紧就不要紧吧,她看了会儿天,闭上眼睛。
风在chuī,世界安静。他们快要睡着,脚下铁轨传来震动,他们睁开眼睛。
北野拉她站起来,不远处来了辆绿皮火车。去往乡下的绿车,速度比一般列车慢。
陈念一瞬不眨看着,等了一会儿,发现不对:“它不准备停?”
“它不停。”北野说。
“那我们怎么上车?”陈念问。
“它不停,我们也要上车。”北野说。
话落,他朝她伸手,陈念的心突突地跳,把手伸过去,握住他的手。
“小结巴。”
“嗯?”
“你想死去吗?”
陈念一愣,看着他的侧脸,又望向面前颤动的铁轨,缓慢地说:“想过。”
“我也是。”北野说。
两个少年不约而同轻轻颤抖,手握得更紧。
“你想在此刻死去吗?”
“有点想,又有点不想。”
“我也是。”少年说。
“和我一起呢?”他问。
“所以我说,有点想。”她答,攥紧他的手。
他们的手狠狠拧在一起,像要结成一股绳子,他们发抖,盯着铁轨。
北野说:“准备好了吗?”
陈念点头:“好了。”
火车越来越近,嗖地从他们面前疾驰而过,起了风。
北野喊:“追啊!”
陈念喊:“追啊!”
他们拉着手,逆着风,追着火车跑下山坡,一道铁梯挂在他们身边,北野抓住陈念:“跳!”
陈念不敢扑向那铜墙铁壁,北野一手抓住梯子,跳上火车壁,一手仍拉着陈念。陈念体力不支,北野:“跳上来!”
陈念摇头,她害怕。
“我会接住你。”
陈念扑上去,北野搂住她的腰。两个少年一同撞上火车壁,陈念慌忙抓紧梯子,看北野一眼,他们瞪着对方喘着气,惊愕的脸上不剩任何qíng绪,忽然间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爬上火车顶。
糙地湖泊,荷塘稻田。
少年脸上挂着细细的汗水,须臾间就被车顶的风擦了个gān净。
火车经过一个小村庄,临时停下。
北野和陈念偷偷溜下火车,拉着手跑开。
那是个很小的村子,零落几间瓦房,大片大片稻田。
他们漫无目的在田埂漫步,经过一个大荷塘。
陈念晃一晃叶片,亮晶晶的水珠在叶心打滚,撞碎了分成几瓣,又聚拢了凝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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